“女人就好似一个礼物,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荣辱兴衰,全都在旁人的脸子上。”
殊不知,倘使这个物件进了人心里,亦会被如珠似宝地捧着。
慕吟看着眼前富丽的寝宫,念着昨日绚丽的烟火,还有,他的似水柔情,勾起了一抹笑意,思绪飘至数年之前。
“千里莺啼绿映红。”
到了初春,京城总算再现了蓬勃生机,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夺嫡时纷飞战火总算稍稍平息。
三年的休养生息,减免赋役,换得了大魏的繁荣昌盛。街头巷尾,无不称颂当今这位圣上的贤明。
忆昔先帝驾崩之时,未曾留有储君,诸位皇子全然不顾手足之情,兵戈相见,邻国趁乱出兵,狼烟四起,大魏四分五裂。
三皇子崭露头角,统一四方,承继大统,又凭雷霆手段攘外安内,平定叛乱。
相府——
“你听到没有?身为相府嫡女,这,便是你的职责。”
见得一男子身着绛紫色暗金长袍,低调而不失华贵。
本已过不惑之年,经年累月身居高位,周身贵气逼人,愈发让人觉得望而生畏。纵然如此,若是细细瞧上一番,又真叫人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此刻的他,疾言厉色,也就更加让人畏惧。
“什么职责,不过就是为了父亲的一己私利罢了。”何况,及笄的女儿不只她一个。
三年一次的选秀,慕家因着长女已然入宫,实则次女无须再入虎穴的。
奈何慕相心知自己未曾为新帝登基立下功劳,恐地位不保,纵然知晓不合时宜,也得用女儿博一场。
男子面前跪着已过及笄年华的妙龄少女。
面容算不上顶好,那一双眸子却真算得上绝妙。清澈动人,似看了一眼,就能被勾了魂去。面庞白皙,唇红齿白,一句“如花似玉”绝不为过。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慕吟脸上,叫那湿润的面庞又添上丝丝分明的掌印。
“逆女,你个逆女!”
“今日我便告诉你了,这事,由不得你。”
“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没我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说罢,慕相拂袖而去。
她早该知道的,她存在的意义,不过如此。如若不然,前来府中求亲的良人不在少数,为何她已及笄两年还未婚配。
或许说,父亲要的根本就不是良婿,是乘龙快婿。
慕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胜似白雪的脸蛋上不见了泪痕,那巴掌印却格外夺目,红白相衬,反而显得触目惊心。
她扶着脸蛋,为自己怜惜。
父亲只道长姐尚可自荐入宫,她却为何自私自利。殊不知,进宫是姐姐的愿景,自然乐意。而她,厌倦了勾心斗角。
况且,时过境迁。她此番,不过就是个陪葬品。
终归,这些话,她是再不敢说出来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虽不愿,却改不了什么,她再不能连累旁人。
慕吟犹记那日,她问:“女儿若是选不上如何是好?”
父亲笑的轻蔑,“我女儿是聪明人。”
一句话,已然明了。聪明人是该识相的,她没有资格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