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冲到盾牌边的商军还没来得及刺出戈矛,便立刻被盾后的长矛贯穿,但他们争取到了身后战友进攻的机会。前面受挫的士兵弯下腰,后来的枪兵踏着同伴的肉躯,踩台阶一般越过了盾墙,冒着被箭射中的风险,向盾后的敌人发起冲击,坚固的防线被利齿撕开。
一开始,战斗的还只是两军交锋的一条战线上,周军凭借地利艰难地对恶来发动的进攻反击,每杀死一定数量的周军,商军也会牺牲同等数量的士兵,鲜血在战线上渐渐蔓延开来。但随着麟楠的中军源源不断地投入战斗,周军人力不足的现状就逐渐体现出来。
恶来率领着先锋不断地朝敌人薄弱的防御点冲击,但周军很顽固,一旦被冲散,又挣扎着试图恢复阵型。
“西南角,所有人攻向西南角!”恶来发现对方西南角的布阵开始散乱,吼着率先进攻,先锋军立刻追随着他调整进攻目标。一队来自中军的士兵出现在恶来的右翼,令人吃惊的他们并没有带任何进攻性的武器,他们的单兵配备居然是清一色的圆盾!身着布满倒钩刺的轻甲,以盾护首,虽然是分属不同兵种,但是恶来也听父亲说过,盾营——由麟楠建立的一支试验军队,没想到在这里见证了他们首次投入战斗。
“中军支援,盾营,楚衡。”领头者在离恶来一臂的距离处说道,从他厚重的声音听来,不难想象面甲后面男子沉稳的表情。恶来却没有回应,战场上的一分一秒都决定着成败,他急于发动这次进攻,实在没有精力分神。可楚衡和他的盾营却凭行动引起了恶来的注意,他们借着轻装的优势,加速从右边超过了恶来,斜挡在了先锋军前。
恶来恶狠狠地看着盾营,急躁地喝到:“你们!”然而盾营的长官楚衡并没有理会,而盾营训练有素的士兵也跟着楚衡插进恶来军队的前方。他们摆开“人”字形的队伍,居然是冲锋的架势!恶来有些不相信,纯防御型的装备,居然自信到在先锋军前打头阵。
但他们真的开始冲锋了,把圆盾护在面前,突然加速向前,其姿态就像在短跑比赛的竞速一般。周军着实被这奇怪的攻势给震惊到了,盾营的急速冲锋一下子把防御的周军给冲散了,就像破了一个洞的船,盾营维持着尖角的形状鱼贯而入。他们的进攻并不是击杀对方,而是破坏对方的阵型,打乱其阵脚,而他们撞出的三角形漏洞,正好给了其他人突击的空间。
恶来不禁笑着怒骂:“这群混蛋!”随后他带着士兵杀入前方的空隙,剑士在边缘,往里是戈矛手,恶来则处于阵型的中间。
周军败退的军队中,指挥官依旧拥一身轻甲,颜色不改。身旁的贴身侍从急切地催促道:“突将军,前线要崩溃了,我们后撤吧!”
仲突淡淡地扫了一眼前方的混乱,轻描淡写地说:“时候不到,不可撤。”
侍从有些跳脚,刚想再说几句,仲突不耐烦地说道:“你先走吧,我允许了。”
侍从吃惊地看了看仲突,仲突却没有再理他,侍从后退了几步,便混入了边打边退的军队中。仲突听着近卫跑走的步伐,微微叹道:“撤?死令已下,我能撤能撤到哪去呢?”
随后他冲着即将溃散的士兵们喝到:“援军即将到达!若我牺牲,能够站于我尸体前者,重赏之!”这句话勉强缓了一缓退兵的脚步,但仅仅是一刻,恶来的冲锋撕破了所有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