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请务必在天亮前准备完毕。”灰仔坐在军帐内，脑子有些迷糊地回想起昨天和麟楠见面的最后一句话。
灰仔不满地抱怨一句：“那么这就是我今天傻愣愣地早起的原因吗？”而且灰仔是在侍从的暴力手推加摇晃之下给吵醒的，于是灰仔一大早心里就憋了一团火。
“回大王，是麟楠将军亲自吩咐的，属下不敢违抗！”再加上侍从委屈地这样解释道。
早知道应该背着欣宜偷偷带几名女侍从的，灰仔有点怀念一个月前为自己更衣的侍女了。那种温柔，灰仔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她真的像一位贴心的大姐姐。可惜后来欣宜以王不宜过于接近女色把她调职了，灰仔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问，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不过既然她还在宫里的话，应该能够再遇到的吧。可到时候，还能认出她吗？应该会的吧。
等一下，为什么会想到女侍从？难道是自己离都久了，内心寂寞了？
“天啊！”灰仔闷骚地想，“我不会是在想欣宜了吧？或许我只是思春了？”
“说道欣宜，为什么我刚刚想要背着她带女侍者呢？当着她的面有问题吗？她是我的谁？她是那个渣男的女朋友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和我没关系的话，那前几天我和她睡在一起不就是......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啊，话说那个渣男相信吗？希望他不要从自身的角度来度量我。”
等等、等等、再等等，不是女侍从的问题，而是麟楠居然命令侍从一大早就叫醒我。麟楠他，命令我的侍从！
天啊，还真不知道谁是王了，他竟敢这样放肆吗？居然连让我多睡一会儿都不让......咦？重点好像也不是在这里。
“麟楠将军求见。”帐外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灰仔的思考。灰仔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缩了缩脖子：“让他进来吧。”
灰仔发了一会儿呆，反应过来就看见麟楠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黑色的甲胄上面刻着森然的图案，他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抱着头盔，肃穆地站着，像一尊铜像等着灰仔的回应。
坐着的灰仔抬起头，视线扫过麟楠绷紧的脸，瞥了一眼他的双眼，发现麟楠正盯着自己看，又把目光晃到别的地方去了。最后，灰仔只是咕囔了一句：“你过来了啊。”
麟楠的眼中多了一点悲哀和不忍，他缓缓跪下：“大王，末将就要进攻了。此一仗，便是决战。”
太沉重了，别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和我说话啊，灰仔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又一次加快，可现在他感觉手脚有一点软。灰仔长长地呼出气，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的发抖，然后他发现麟楠一直跪在面前，于是灰仔开口：“哦......”
“.......”灰仔有些慌张，自己是不是该说一些什么战前动员，比如说什么提拔、封侯、奖赏之类的，毕竟对方也是为我拼命的，可血流成河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麟楠见灰仔沉默着，只好起身告别，今天的时间很宝贵，一分一秒都决定了成败，不能够再拖延了。
麟楠背对着灰仔，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他的心也很沉重，他以为王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可灰仔只是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如果麟楠是现代人的话，想必他此时会抽支烟，把烦恼都倾吐在弥漫不散的烟气中。
“麟楠......”身后，那个男孩突然开始挽留。麟楠猛地一转身，眼光锋利如虎，可令他遗憾的是，那个王还是畏畏缩缩的，这种状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灰仔淡淡地开口：“此战，尽力就好，不要纠结胜负，痛快地战斗吧。”句末，灰仔终于抬起头来，倔强地不肯低头。他眼中也满是倔强，就像是一个死小孩，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个劲地向前冲。
“臣，遵命。”麟楠露出一丝苦笑。
“至少他还是我的王，但仅此而已。”麟楠掀开帐帘。帐外，恶来已经在等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