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在比干的家中,纵是深夜,密室里依旧亮着灯火,侍卫在大门外警戒。微微的烛光,只是照亮了来访者的侧脸,可也不难看出他出众的颜值——洁发危挽、修眉炯目。若是白天走在街市上,绝对会被称为美男子。但他影藏在黑暗中,却宛若阴森可怖的吸血鬼,他的外貌只是给他徒增一份冷血。
坐着的比干看起来像一位和蔼的老人,他舒展了脸上的皱纹,端详着来访者:“宋启,我亲爱的侄子,你这么晚前来,有什么事吗?”
宋启面带笑容:“我是来和叔叔谈一谈仇恨的。”纵是是笑着,宋启说的话依旧字字咬牙,当说出“仇恨”时,宋启的笑显得格外狰狞。
“仇恨?”比干玩味着这个词,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比干只是老练地笑了笑,看着宋启却不开口。
“没错,我们共同的仇恨。”宋启一脸凶相,“是谁让曾经是丞相的叔叔从权利的巅峰落到现在闲置在家的状况?是谁让我们这些辉煌的贵族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夺走了我们的一切!”
“是的,我仇恨他,但不得不承认,我也畏惧他,应该说我们都畏惧他。你刚刚不也没能说出他的名字吗?”比起年轻人的冲动,比干狡猾得像只老狐狸,又把问题推给了宋启。
比干的话戳中了宋启的痛楚,宋启对现在的灰仔确实存在了畏惧之心,他愤怒起来:“但畏惧并不阻碍我们复仇啊!自古人类便是忍受着巨大的畏惧去反抗,我们的祖先杀死过比人更凶狠的野兽,征服过比人更险恶的山川,我们联合起来一样可以去反抗那位所谓的帝王。”
比干只是静静地倾听了宋启的喧嚣,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呢:“可是,我凭什么要去反对王呢?官位被夺了可以再封,封地被削了可以再给,但命没了一切就结束了。王打击我,却给我留下了性命,甚至在朝廷上保留了我参政的席位。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有异心呢?”
随后比干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倒是你,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这个乱臣贼子抓起来交给王,说不定王一高兴就让我官复原职。”比干说完便冷冷地看着宋启,像是等着看一出闹剧。
宋启却冷笑起来:“不会的,叔叔你不会的,因为我在议会上从你的一言一行中就看出了,你,不会满足于现状。你在隐忍,你在伪装,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实力,你需要盟友。要不然,你就不会和我在这里谈论了。”
“好,好,好。”比干突然大笑道,“宋启啊,宋启,你变得精明了许多。你既然知道我恨王的理由,那么你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庶出的你还渴望着他的王位吗?”
“不,不只是那个位置。”宋启的脸扭曲了,“是他的一切,他夺走了我的一切,他抢走了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光明正大的窃贼!那是属于我的......我的......我的......”
宋启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整个人绝望地握紧了双拳,最后发狂地喊道:“我要让他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宋启红着眼吼叫,密室里充斥着魔鬼的呻吟,但因为密室的墙隔音性极好,外面仍是寂静的夜晚。
宋启的声音低了下去,比干却看得颇有兴趣,竟然鼓起了掌,脸上是愉悦的神情:“很好,很好。”
接下来,比干正视着平静下来的宋启说:“我可以与你结成同盟,目标就是——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