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王后并肩走在笔直的青石板路上,身边是披坚执锐的御前护卫,转过路的尽头,森然的殿宇就矗立在面前,上面是刻有漆黑的打字的匾额——将军府。然而出乎灰仔意料的是,麟楠正靠在府门上昂着头,似乎在看天上的云。他看见了灰仔的到来,施以了尊敬的礼节,却开口道:“大王,您终于来了。”看来将领早就知道了灰仔必定回来,而且似乎等待了不短的距离。
将军府内,桌台上摆放的是羊皮纸制成的巨型军事地图,令人最为惊叹的是地图的详细,地形、人口分布、道路都一览无余。灰仔和欣宜正对着地图坐在中间,而将领根据职位的高低列坐在其旁。
“周都镐建于渭水河边,与我们殷之间有黄河为屏障。所以一旦周提前得知消息,军队便会列阵于黄河西岸,或击我军于半渡,或等我军上岸后还没有秩序时强攻,那情势便会很危急。”麟楠在镐与殷之间笔画着,“但这也是最快的一条路,若我军急速渡河,可在周的诸侯国还未赶来勤王时直击周都。”
灰仔从地图上看到,周都镐被“几”字型的黄河所保护,而黄河“几”字下面未封口的空白处,是渭河,而镐正是在南边,临着渭河,周和他的诸侯国就在这渭河上下分散。商都殷则是在黄河的下游,与镐隔着黄河“几”字的那一竖弯钩。
欣宜突然开口:“如果在东部先渡河,从南边进攻周的诸侯国,然后北渡渭水呢?”
麟楠突兀地抬头看了看欣宜,有些嘲笑地说:“那样的话我们将不得不面对周的诸侯国——豊,同时周也会事先得到消息,列阵于渭水之北,到时作战将难上加难。”
欣宜听后嘴角却得意地上扬:“如果这只是一场佯攻呢?等到周的军队集中在渭水一带来防御从南面攻击的军队,另一路军队就在此刻疾渡黄河,奇袭镐呢?”
麟楠愣住了,他抽了口气,静静地沉思了一段时间。随后他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欣宜:“若如王后所说,一旦周中计了,那周都就成了囊中之物。”
还迷茫在地图上的灰仔登时眼前一亮,激动地右拳击左掌:“学霸,不愧是学霸!”欣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够啦!”然而这一幕留在了诸位将军眼中,他们的感受可不是全都和灰仔一样喜悦。
可一旁的斐廉早已迫不及待:“那大王需要一员猛将来进行佯攻吧。”麟楠笑着打断他:“将军看来这么着急,看来心中早有人选。”
“嗯,吾子恶来素习兵法,行军打仗自有谋略,若得到任用,大王必能如虎添翼。”雄壮的老将斐廉说道,此时他的粗声粗气中竟掺杂了几分慈爱。
灰仔追问道:“那斐廉将军的意思是?”
“臣请求让恶来领一千兵力于渭水之南作战。”斐廉的声音格外洪亮。
麟楠却一脸“有意思”的的表情:“将军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既然有能力,就要报效国家,血亲的关系是其次的,有才能者可以被任用才是最重要的!”斐廉面不改色。
但麟楠接下来把话题引回了战略,语气也加重了:“可单只恶来出战诱敌,难免会引起周人怀疑。大夏为何不派名将出战,却是小辈上场。背后的意图很可能暴露。”
灰仔作出决定:“那就斐廉将军亲自进行佯攻,麟楠和恶来随我直取黄河。”
麟楠点头笑道:“若是斐廉亲自出征,想来周人也不得不格外重视。”
斐廉严肃地绷着脸,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全听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