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给她解释道:“我是准备上山去拜访一位上古神袛的,但我从来只是听过她的名声,从未有缘得见过,我也没来过这里,所以也不知道她脾性如今,山上是否有住处,更重要的是,我这次是贸然登门的,还不知道人家欢不欢迎,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若是现在再往前去,晚上就要睡在外头了。”
雨时问道:“师父是不是顾忌着我,才要找人借宿的?”
我笑着捏她的脸,说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你的脸这般大的。”
雨时笑嘻嘻的回道:“我知道枝枝师父是因为我才不接着走的。这一路上我都净贪玩了,一点儿没想着师父要办的事,现在咱们都到山脚了,怎么还不过去,师父当我一点儿苦都吃不得吗?”
雨时和我撒着娇,说什么也不肯再走回头路,我想着她也是好意,便也不再多说,省的白费了她的心意,拉着她往前继续走了。
符惕山路崎岖,入目可见草木茂盛,却也看得出无人打理过。
雨时本来就没剩什么力气,这路又这般难走,早就半挂在我身上了,我轻声安慰她,说过会儿找着一处地方就歇会儿。
好不容易快到半山腰的地方,我远远瞧见有个亭子似的立在那里,便连忙指给雨时看,好教她打起点儿精神来,她强撑着又快步走了一阵子。
我半拉着雨时又爬了好一阵子,这才到了半山腰的亭子里,本想着在这一处歇歇脚,不想已有了人在。
那人身着一袭长裙,样式繁复,是上古偏好的样子,看着端庄大气,头上也是简简单单的半盘了,青丝及地,坐在亭子边上朝山脚望,想来是刚刚就盯着我们一路了。
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没什么表情,看见我和雨时上来也没有一点儿反应,还是望着原来的方向,眼也不眨。
若是不看周围的场景,这幅景象倒是美轮美奂。
我差不多猜到了她的身份,正要开口,一旁的雨时就先一步问她道:“你是谁,怎么不出声儿?”
她闻言回头,眼眉一抬,似在打量着雨时,我还摸不清她的态度,伸手把雨时拉到身后,朝她行礼道:“见过上神。”说完我便拉着雨时也行了礼。
她开口道:“我没见过你,你怎么认识我?”
她好像只是单纯的疑惑,但是面上却是一点儿表情也无。
她的样貌实属极美,月白若是娇媚和英气各一半,那她就全是娇媚了,但是因为脸上全无表情存在,倒是削弱点儿媚气,看着也让人好接近些。
我听她的问话,应道:“我见上神同传闻中一样,便就认出来了。”
上古神袛大都已经陨落了,仅剩的几个,也不常露面,传闻都道,这些上古神袛的样貌不是极丑就是极为貌美,颇极端,我那时还想仙界仙女和神女貌美的一抓一大把,再貌美还能怎么样,如今见着江疑,这才明白这“极为貌美”是个什么意思。
她好像对我的回答并不怎么感兴趣,也没追问我是个什么传闻,只是对我说:“叫我‘江疑’,不必称呼其他。”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看她的样子,还是点了头。
雨时知道她便是我们要来找的上神,顿时就躲在了我的身后一言不发的,生怕她来问罪自己刚刚的不恭敬。
但她好像已经不记得这事了,说完之后就又扭头往山脚看过去。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为难人的,但也头疼,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开口,雨时悄悄的看了一眼,见江疑没再关注这里了,便从我身后又溜过去角落坐下来些脚。
我看江疑瞧的认真,也不好贸然打扰她,只好找了一处地方,坐着等她回神以后再提起要求的事情。
雨时累的厉害,坐在那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赶忙靠过去,把她扶着,头躺到我的腿上,雨时睡的舒服,天色亮了又要黑了还没醒,江疑却也没动过,就坐在那里,姿势都没变过。
我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天色眼见着就要暗了,忍不住开口道:“天黑了,还不回去吗?”
她这次没再回头盯着我了,只是淡淡的开口,似是自言自语道:“天都黑了,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我问道:“谁?谁还没回来。”
她答道:“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