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望本来就是被请过来卜卦的,当时过后就要走的,后来因为雨时拜师的事情,才又多留了两天。
宴席过后,他问起我的打算,晓得我是准备去西海看看月白的,便同他师父那里请了假,准备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我也不想自作多情,但这人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我估摸着他许是怕去了西海,有人不知深浅的乱说话,让我难堪。
我虽知道他好心,却不想这样一来一回的,耽误他的事,便委婉的劝了他几句。
但他说着自己也许久未归家了,正好趁这次回家里看看,叫我不要胡思乱想。
我见他这么坚持,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原本打算等雨时一起去西海的,如今却想着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要收拾的东西不少,家里人肯定也有许多话要说的,便决定让雨时先在家里忙着,我和敖望先往西海去,等她忙好了便到西海去找我,我就在那里等她。
雨时当时听了我这话,忙不迭的点头,让我平白生了一些感慨。
平日里我瞧雨时都是一团孩子气的,现如今要和我到处游历,想来心里肯定有些念家的,很舍不得,但她就是看着有些兴致不高,旁的倒没什么,也没耍脾气,也没有哭哭啼啼的。
我走的时候,她就站在家门口,乖乖的送我,和我道别,说:“师父,我会尽快去找你的。”她家里人是将她教的很好的。
我没带过孩子,但也晓得养育孩子的艰辛,心里只能暗暗想着,往后一定要将雨时照顾好,不能让她步入那般因果中。
但现如今我只觉得她这般乖巧懂事,让我有些心疼,但我又想起那个命数,想着不论如何,躲过那场劫数才是最最要紧的,同性命比起来,对于她父母而言,长久的分离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只是她自己和母亲还不知道这事。
我想着那日拜师礼,她母亲站在一旁,含着泪的模样,对雨时是很疼爱的。
我和雨时说道:“倒也不必尽快过去,你好好收拾你的,同家里人多说说话,再去找我也不迟的,我本也是去访友,要些时日叙旧,你去的早了,自己反而呆着无聊。”
我走的时候,她母亲也是来送我的,我看着她母亲的模样,也开口安抚道:“夫人安心,我虽四处游历,但也不会带着雨时风餐露宿的,我自会好好照顾她。平日里也可书信往来,很方便的。若是想的紧了,也可叫她回来看看,我也不是那般严肃之人。”
她母亲笑起来很是温和,让我瞧着也心下一片安然,她开口道:“姑娘为人我自是信的过的,我夫君都和我讲过了。只是我家雨时有些顽皮,要姑娘费心教导了。”
一番拜别后,我便和敖望朝西海去了。
我和月白确实是许久未见了,只偶尔通通书信。
我这边是忙着梓归的事,她那边估计是忙着她家的小道士,也不知我这次去,她在不在家。
我是提前和她通过信的,但她却一直没回信,这倒是常事。
果然等我和敖望走到招摇山的时候,才收到她的回信,信里回复道:她在家等我过去。
等我和敖望到了的时候,她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用饭,见着我们一起过来,很是惊奇的模样,饭也不吃了,跑过来和我们说话。
“我前脚刚回来,看到你来的信,就赶紧给你回了,你后脚就到了,这也太快了。”我正要开口,敖望在一旁教训她道:“你又跑出去玩了,整日里也不闲一下修炼修炼,你这样懒散,再好的天分也空费了。”
月白朝我挤眉弄眼了一下,揶揄道:“你瞧阿望,越来越有哥哥的谱了。”
敖望正要再开口,月白赶忙岔过这事,问道:“你们怎么一块儿来的,莫不是约好的。”
我笑着说:“也是巧,我和阿望在路上遇到的,一起办了件事,办完了正好都要来西海,就结伴同行了。我收到你信的时候。正和他到了西海边上,和你前后脚的功夫,你要是走的慢些,估计咱们还能在招摇山下碰面。”
月白也笑了,说道:“所以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咱们三个又正好凑到一块儿去了。”
我听了这话,板着脸,故意说道:“不过我往后就不给你往西海递信了,你这十有八九都是收不到的,咱们还是下次等巧遇罢。”
月白亲亲热热的搂了我的手臂,朝我好言好语,说道:“哎呀,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你信的,就是慢了点,不够及时嘛。你知道的,你大人有大量嘛。”
我故意矫情的回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哪里敢怪罪你,你可是公主殿下呢。”
月白笑着拍我一下,说道:“你又打趣我,坏丫头。”
见我们两个没闹一会儿又亲热的凑在一块儿说话了,敖望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要先去看看龙王龙母去了,我也没和他客套,便让他给我捎一句问好,明日再去拜见。
等他走了,月白凑过来笑着问我,道:“我瞧着如今你同阿望倒是关系挺好的。”
我扭过身子,笑着问她道:“我同谁玩的不好,我这样好性子的,谁都喜欢和我做朋友。”
她拧了我一把,笑骂道:“厚脸皮。”然后又接着说“不过阿望这些年倒确实是变了许多。”
我笑着说:“这倒是,隐隐的有些像你大哥了。很是有些成熟稳重的样子。”
月白故意苦着脸说道:“哪里是像,他教训我的时候,简直和大哥一模一样,说我整日里不务正业的。你想想从前,他哪里会这样说我。恨不得和我一块儿不务正业才好呢。”
我有心打趣她,故意说道:“你哥哥这话说的确实不对,我们月白哪里不务正业了,难道陪着夫婿不是正事吗?我们月白可是顶好的贤妻良母的坯子呢。”说罢,果然这人红了脸皮,要作势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