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哒,您目前还剩四分钟噢!”机械式的女音却萌动感十足。
江生年不动声色地站在赌场大厅二楼的死角处观望一楼场景,一楼多半都是京都的宦官子弟,外有巡逻卫来来回回地走过。
观测时间,大约每隔二十秒就会有一支巡逻队走过来。
江生年又对狐狸面具进行调试,待狐狸面具上多出了一双浅紫色的镜目片后,前面红外线的场景被江生年一清二楚地收进眼底。
小语儿播报时间的声音还在继续,等到最后剩下三分钟的时候,一楼大厅的人群似乎骚动了一下。
江生年则迅速地从全身上下掏出装配零件,不出几秒就完美组成一支破坏力十足的动组狙击枪——A—275k。
一轮巡逻队伍刚刚过去。
就趁现在!
戴着狐狸面具,江生年身姿矫健地翻身躲避周围一条条不易察觉出来的红外线。
“前方距离五米处,两点钟方向,大人,您要快点翻上那个通风口哦!”
江生年没说话,身上的动作凌厉到极致,以至于奔跑时的速度形成一叠叠幻影。
大厅的入口处正巧进来一队人伍,为首的风衣男子左手拎着一个黑箱子,另一只则隐在宽敞的大衣衣袖里,周身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打手。
大厅内人潮涌动,许是来人颇有狠人气势的缘故,不少人都朝入口方向看去。
齐枭马大金刀地走下阶梯,颇为狂妄地往大厅扫了一眼,左手拎着的黑箱子‘嘭’地一声蹬在赌桌上。
“宋四爷呢?出来见见?”
见状,场内还在下注的几个男子不约而同地交换了眼色……
一阵助跑后再借力跳跃,江生年一气呵成地翻上那处隐蔽的通风口。
再将狐狸面具的镜目切换成透明状,一楼大厅的景象被江生年尽收眼底。
半分钟的时间,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且貌相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那副金丝镜框,儒雅地开口道:“齐爷,我家四爷在厢房里等候,可否移步说话??”
闻言,齐枭豪爽大气地将箱子一收,招呼身周的手下,气势十足地往前方走去。
“走!”
江生年半眯着眼,屈指在扣板边缘来回摩挲,一双漂亮的眼眸闪着忽明忽暗的星光。
半晌,她摩挲扣板的动作忽然一顿。
不对!
宛管赌场的大门早已经关闭,齐枭不可能现在才来。
还有,打从入口进来的那一刻,齐枭的行事作风过于高调,倒像是……想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红白两色交织的狐狸面具下,江生年缓缓勾起唇角,往日清冷的气势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邪佞。
有点意思。
想玩金蝉脱壳?
双方人马已经聚集在厢房中进行这次交易,宋四爷拍了拍瓷桌上巴掌大小的黒木盒,已经四十岁出头却显得精神奕奕:“如何?先验货?”
然而,?齐枭却止住了手下人正要上前的动作,笑里有讨好之意:“虽说这是第一次和四爷做交易,可四爷在黑界是何等口碑,我齐某人还是心知肚明。所以,验货就不必了。”
果不其然,宋四爷在听了这番话后,面上舒展不少,连着场面的气氛都缓和。
“既然如此,这次交易便快些进行,毕竟,赌场人多眼杂,难免会有苍蝇想盯上咱们。”宋四爷缓缓喝了一口茶,在放下茶杯的同时也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
很快,一个大大方方的棕皮木箱被两个人肌肉男抬了上来。
而江生年早已变幻成其中一名手下的模样,泰然自若地混在宋四爷这边。
齐枭同样拍了拍手里的黑皮箱,再放在瓷桌上滑到宋四爷的面前:“三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见状,?宋四爷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齐当家真是个爽快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宋某。”
“四爷说哪里的话,今天这笔生意要是没有四爷可难说,倒应该是我齐某人托了四爷的福。”齐枭面上笑意融融,暗地里却给手底下使了个眼色。
江生年低眉顺眼地站在宋四爷的身旁。
殊不知,她两手交叉的时候左手手指正在缓缓转动另一只指骨上的环戒。
哒,咔哒。
现场除了江生年,几乎没人注意到这道机关声的响起。
然而就在宋四爷提起箱子正要起身的那一刻,厢房里的天花吊灯忽然剧烈晃动。
这一幕发生得太诡异,众人正要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眼前却忽的一黑,紧接着就是吊灯砸爆以及人声嚎叫的声音。
黑夜之中,一个又一个的盗金者趁虚而入。
这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毕竟是坐享渔翁之利的事情,谁不想从中分得一杯羹、一份利?
江生年提着黑箱子靠在角落里戏谑地看着他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撕咬的样子。
就在赌场人员在得知消息后冲进来的时候,江生年又瞥了一眼宋四爷怀里死死抱着的那个黑箱子,勾起笑,变换了另一个模样从人群中混了出去。
人人只知宋四爷在土国做的是金石矿产贩卖,殊不知金石矿产贸易是假,暗地收购古墓名画才是真。
即使是宋四爷也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演的这出戏却在一开始就被人看出了马脚。
至于他手中的黑箱子,早在吊灯落下的那一刻就被江生年悄无声息地做了调包。
“滴,滴,滴······”
就在两名名黑客人员终于赶到玉罗广场拐角的那处角落时,却看到,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某种具有压迫感的倒计时。
这?
两名黑客相视一眼后,正要上前时,为首留着胡渣的那名黑客却突然止在那里。
那样的眼神就好像见到地狱里最恐怖的阎罗一样,不可控制地急剧收缩。
“不,跑,快跑!”几乎来不及解释,他的身后就好像有恶魔在追赶一样,魂也不要地冲跑了出去。
剩下的那名黑客没反应过来,但他觉得鸣就是太胆小了,一个小小的电脑装置炸弹就能吓成这样!
他嘲讽地勾起笑。
果然他才最具有资格留着四爷身边的人。
雁自信满满地开始在这台电脑上输入属于自己的代码,以试图对电脑进行代码替换,才能解除电脑的爆炸装置。
屏幕很快就跳进另一个弹窗口,然而就当电脑代码替换的进度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屏幕上忽然闪现出一只银狐的身姿。
雁盯着这条突然出现的银狐,不知为何脑子里觉得有些熟悉。
然而不等他细想,银狐的闪现只是一秒,紧接着他组成的代码忽然被一个个解裂。
“怎,怎么会?”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雁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做到将别人植入的代码进行吞噬。
更让雁不敢想的是,这波操作还是这台电脑自己操作的!
此刻,雁忽然意识到鸣之前为什么要跑这么快。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电脑的紧急爆炸程序已经被启动。
江生年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浓如泼墨的天空上方忽然闪现一束巨大的白光。
紧接着,地面一阵地动山摇后,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立即破土而出冲向天际。
“嘭!”
大片的泥土被带到天际后撒落而下,为这个披上一层淡色月光的夜晚上演了一幕华丽又惊心的绽放礼。
江生年随手将黑箱子放在小圆白的一边,扣好安全带后,再把狐狸面罩塞进大衣内兜,踩下油门潇洒离去。
入夜,京城的夜景十分迷人。
放眼望去,江生年开车所经过的这条街区尽是数不清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江生年有一刻的失神。
有多久了?她没再接触这些·····
将地狱猫开进江景区的私人车库后,江生年又提着黑箱子出来打了个的士回到苏家。
晚上八点十分,苏家内部灯火通明。
来之前江生年就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装束,此时踏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苏老爷子一徐人都在沙发坐着,目光看向她。
江生年抿了抿干燥的唇瓣,不等正要过来的林嫂,径直拿出旁边鞋架上的一次性拖鞋换上。
也不在乎众人会想什么,江生年长腿阔步地走过来后,就将黑箱子往地上一放,再顺势坐在单人沙发上,懒散地往身后一压,身上依然是那股子清冷味。
“有事要说?”
苏老爷子眯着眼,当了几十年的军人,他自然察觉到刚才江生年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他也没打算追问。
反而笑眯眯地开口说道:“我给你申请了津南一学,周校长也已经同意你入学了。还有,明天就是津南一学的开学典礼,上午九点我亲自送你过去学校报道如何?”
苏潇坐在一旁咬着牙,不甘心地把拳头一点一点握紧。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周校长怎么可能同意一个考了几次零分的垃圾进一中学校!
这样一个外姓来的花瓶废物,去到津南一中上学岂不是要把苏家的脸丢尽。
但是——也好,她一定会让爷爷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值得他培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