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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义

黄昏时,天边的红霞艳得刺目,石川绘里仍旧守在画室,时间静静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渐渐指向六点钟,可她觉得自己的脚步脚步被封住一样,动弹不得。

忽然电话响起,江原时美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绘里!这周末我陪你一起过!”

“你在哪里?”

“你校门口!”

石川绘里探头望向窗外,见江原时美原地转悠着,步子很是轻快。

“对了绘里,夕子学姐说明天请我们一起吃饭。”

“你遇到她了?”

“是呀,她说她难得没事,可以提前放课。”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不不不……你慢一点,那个我不着急的。”江原时美随着说话的语气手忙脚乱起来,石川绘里远远看着,被她惹到发笑。

“这时候部门活动早结束了,不用等了。”

“哦。”石川绘里又看到江原时美耷拉着脑袋踢脚。

在校门口捉到她时,石川言简意赅:“要吃啥?”

江原时美放弃挣扎:“听你的。”

“那不吃了。”

“……”

最后两人还是选择了烤肉。

推开店门,细细的雨丝落在石川的脸颊上,她看着江原时美道:“你多吃点,吃到雨停吧,我没带伞。”

等烤肉上桌,雨势渐大,新来的客人将伞立在门口的伞架上,地上洇着一摊水痕,石川绘里听着雨声,索然无味。

江原时美向她分享了爸妈点头她来立海大附属就读的胜利果实,并表达了对石川身先士卒前来的感谢,以及展望了一下二人以后在神奈川守望相助的生活。

石川绘里淡淡地向她表示了祝贺。

江原只当她如以往一样不喜欢应付自己的废话,所以也不将她的表现放在心上,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极闷。

雨没有变小的意思,石川绘里道:“我去隔壁便利店买伞,你等一等。”

“哎……”江原时美没叫住她,但后知后觉石川不对劲。

石川绘里走进便利店,随手拿了两把伞,结账时却看见对面游戏厅里走出来的扎眼的红头发和不怎么扎眼的……

文井丸太用手挡着雨,桑原杰克还得不时抹掉头顶的水。石川想了想,又买了两把伞,准备送过去。

“是那个喜欢仁王的女孩子的同伴吗?感谢啦。”文井丸太毫不推辞地收下伞,桑原则道谢了好几次,直到江原时美也三步并两步地跟上来。

“那我们告辞了。”文井丸太看见江原时美忽然露出前辈专属的慈爱眼神,特地同江原时美道别。

等他们走后,江原时美一脸感激的看着石川绘里,道:“绘里你太聪明了,你居然懂得收买仁王身边的人。”

石川绘里看着她,索性坦然接受了江原的脑洞,随后在她营造的雀跃氛围里上了电车。

回了公寓,江原时美一边擦头发一边等着石川洗澡,随即在她窗台上看见了圆滚滚的熊童子和一盆探头探脑发芽的萝卜叶子。江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震惊。

古水无波的少女掀起涟漪了!神奈川真是个好地方,江原时美决定将这个回家分享给爸妈,以坚定他们随时可能被动摇的想法。

“我好了,你去吧。”石川绘里包着头发来叫江原时美,看见江原时美认真端详着自己的成果。

“别看了,快去洗澡。”

江原时美看着石川就像石川看着自己培养成功的植物一样,石川觉得那些花花草草当时可能也觉得瘆得慌。

“我先去了。”江原时美高高兴兴地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石川绘里坐在书桌前,翻出国文作业开始写。听着雨声,想着明天该如何和天宫夕子谈谈。

江原时美洗完澡,窝在床上看石川写作业,然后从包里掏出PSP打游戏。

天宫夕子坐在饭桌上,看着父母领着各自的新欢,面对着四个人,她觉得头疼。

四个人似乎还相谈甚欢的样子,连连举杯,没有丝毫尴尬不悦。天宫夕子看着面前的成年人们,转身离开。

“这孩子……可能她课业比较紧张,要出国了嘛……咱们继续。”

门童将伞递给她,并询问她是否需要叫车。

“不了,我家很近。”

天宫夕子不知不觉走到寺田俊树公寓楼下,抬起头看着他房间里的灯,雨水打在脸上,长裙纠缠着身体,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

“夕子?”寺田俊树拿着厚外套,一把包住了她。

“老师……”

“别叫我老师。”寺田俊树打断她。

“今晚方便借宿吗?”

寺田俊树犹疑地看着天宫夕子,道:“那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天宫夕子冷笑着,抬起眼睛,看着他,道:“老师会……害怕吗?”

海浪在漆黑的夜色里翻涌,灯塔的光在雨幕中逐渐暗淡,夜风将树上残存的樱花尽数拂去,暮春的气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石川绘里拉开窗帘,初夏的晨光照在江原时美的睡颜上,她沉浸在酣梦里,嘴角还挂着难得的安静的笑。

窗外是一片无垠的绿色,天空蓝得清透,没有一点杂色,石川关好门,开始日常晨间功课。

江原时美起床时,已经快到与天宫夕子约定的时间了,石川绘里看着她慌忙的样子道:“别着急,她改时间了,一起吃晚饭。”

闻言,江原松弛下来,困意来袭,于是说道:“那我再去睡一会。”

石川绘里拉住她,道:“但我们应该去吃午饭了。”

江原时美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好困,我昨晚没睡好,绘里你讲梦话。”

“哪有?”

“真的,你好像在背俳句。”

“那是我今早在自习,昨晚你睡得特别好,还把我踢醒了。”

“是……是吗……”

“不然呢?”

江原时美洗漱好和石川绘里一起赖在沙发上,道:“中午随便吃点吧。”

“那你去便利店买便当吧。”

“我……我不认路。”

石川绘里起身,顺便拉起她,道:“那就出去吃,我不想收拾东西。”

“好……”

二人来到拉面馆,石川绘里一边慢慢喝着汤一边问她:“你来这边怎么从不带亚由美?”

“她不要和我来,每天各种课都排得很满了。”

“那真的很辛苦了。”

“不过她问过我你参加了什么社团。”

“她以为我会加乐团吗?”

“是的,不过我告诉她没有。”

“你不知道,大提琴太重了,从公寓搬到学校再搬回来,特别麻烦。”

“可我也没在公寓里见到啊。”

“从东京带过来太麻烦了……”

“小姑姑培养你这么多技能,结果你全懒得做。”

“只是她觉得有意义而已。”石川绘里低头吃面。

江原时美轻轻给她打气道:“绘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意义的,而你过往的种种,会给你的意义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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