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桥双拳紧握,闭口不言。
这种小事一直不承认无非是累犯和被人威胁利诱,书记员打破了这漫长的寂静:“你在等人吗?”
鲁小桥不回答。
“如果有人要来的话早就来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不会有人找你了。”
鲁小桥垂着头,又是一片寂静。
蒙湉接过话来:“别等了,我要是那个人,我才不会捞你。暴露自己去捞一个不重要的人,太不划算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说说吧,主动自首说不定你的惩罚还会轻一点。”蒙湉看他的嘴似张欲张,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坦白。
等了半天他还是不张嘴:“那好吧,你的“老婆”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让我想想她的资料,28岁,安徽人,婚姻状况……”
“等一下!我说!”鲁小桥招架不住,心理防线已基本崩塌。
走出审讯室。
“今天的合作很愉快!你小子很不错嘛!”蒙湉想拍拍年轻的书记员肩膀,无奈他长得太高,她只好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胆大心细,抓住要点,不错。你要是后面比拼能拿到第一的话,我一定把你要到我们小组来!你叫什么名字?”
书记员被拍了一掌差点没站稳,力道之大让他赶紧摸摸后脑勺压惊:“季净初。”
“季敬出?”
他有一口很整齐的小白牙:“季节的季,干净的净,初始的初。”
“好!后会有期!”蒙湉欣赏地拍拍他,然后目光越过他,定在了审讯室外的一个身影上。
她快步走上前,揽住对方交谈起来。
季净初不认识那个人,感觉很奇怪,于是多留意了两眼那人戴着低檐的帽子,宽松的黑色外套,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什么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他都差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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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阜秋回到店里,脱下宽松的外套。
“店长,你这么快回来啦!”?闵骁看到她回来松了口气,拖起地来更有干劲了。
阜秋应了一句就匆匆上楼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摘下帽子,解开绾在帽子里的头发。
没错,她就是那个出现在审讯室外的陌生人。
说起来,她也不是一般人。
可以说,她是法院的一名线人,专门帮助法院跟踪调查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刚刚她去见蒙湉正是和她交流一下“情报”。
蒙湉说,鲁小桥对他拐卖和偷拍的行为供认不讳,但他就是在有没有人指使这件事上坚决不承认,最气人的就是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隐瞒但他就是不说,急得她恨不得冲进去揍他一顿,问来问去,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怎么能找到鲁小桥身后的人呢?
阜秋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正想着,却发现小黑屋里的雁南醒了。
雁南甩甩脑袋:“我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阜秋合上本子,打了个马虎眼:“可能意识穿越还没恢复过来吧。”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就是她给她下的药,是从老教授那里拿了能让次意识暂时断开的药。
至于下药的目的?目的就是,雁南不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不能让她知道的原因嘛……她也不知道,直觉要她如此。她不敢相信她,怕她搞砸,怕她暴露。但她更怕的是她卷入黑暗之中,从此惧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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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秋这几天都在捷速酒店附近转悠,有时去找被鲁小桥拐来的女人和小孩聊聊天,看有没有什么漏下的重要信息,有时转去对面玫瑰酒店溜溜。她记得她看见过鲁小桥进玫瑰酒店,这边一定有什么人,鲁小桥招了之后,这边不可能没有动作。
人一旦有了心事,就会经常变得心不在焉。
店里几个人注意到,阜秋这几天经常不着家,花也不浇了,狗也不看了,眉头一回来就皱的比天高,H差点以为自己成了空巢老人。
茶余饭后,几个人看着阜秋离店的身影不禁长辈八卦上身,讨论起她这不着家的陋习是跟谁学的。?闵骁提出一个猜想:“难道是因为王姨来催相亲的事?”
高深举着糖葫芦,指着?闵骁恍然大悟:“你说的很有可能!”
“愁着相亲?”冷筱君看到桌上的一摞照片,笑的意味深长,“不如……我们来帮帮她?”高深扔下糖葫芦,同样意味深长地看着冷筱君。
……
“这个又老又丑。不要。”冷筱君扔下一张照片。
“又高又帅。不要。”?闵骁也扔下一张。
“嗯?为什么?”高深停住:帅哥,她可以啊!!
?闵骁不屑一顾:“看长的这模样肯定就是渣男。”
高深凑过去看,果然劝退:男人面容姣好,身材也正,只可惜那双狐狸般的弯弯媚眼看起来水深千尺。
“哎哎哎,你们看这个不错!”高深挑出一张来。
冷筱君欲言又止:“锡纸烫……不太好看……”
“不好看吗?”高深仔细看了看,“我不觉得,反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哈哈哈!”
“不是给店长挑吗?怎么你们自己还挑上了……”在一旁擦地的上官致远小声吐槽。
“你快过来给我们拿拿主意!”高深催他。
“刚刚是谁扔的糖葫芦?还好意思在这里催催催……”上官致远幽怨地擦着地上糖葫芦的污渍,嘴还不服气地逞强。
大厅忽然响起一阵刀剑相抵般的风铃声。上官致远看到了阜秋进门的身影,大手一挥:“快快快!店长回来了!!”
“快收起来!”“妈耶太多了!”“哎呀呀,掉了!掉了一张!”
今天上线的是雁南,她这几天一直昏睡,今天突然在线,此时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来来往往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原本要去图书馆的,突然风风火火地回来是因为她发现忘记带手机了,阜秋姐说里面有她要来的高中教辅资料。
要说不说,来了这个时代有智能手表之后,手表过于方便便携,搞得她的手机时常被遗忘……哎?他们在干吗?
经过客厅,她看到诡异的一幕:这四个人坐的腰板挺的嘎嘎直,各拿着一堆照片似的东西在“打扑克”。
?闵骁像模像样地打出两张照片:“一对2。”
上官致远:“不要。”
冷筱君:“不要。”
高深:“不要。”
“三个9。”
上官致远:“不要。”
冷筱君:“不要。”
高深扔下三张:“三个A。”
“嗯……我问一句。”雁南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僵硬。
四个人转过头来,目光虔诚地齐刷刷看着她。
雁南像在看智障:“你们在靠意识打牌吗?”
……
冷筱君暗示大家:“很有意思啊!对不对哈哈哈……”三人点头如捣蒜。
雁南不置可否,阜秋忍不住拿起话筒吐槽:“天暖和了,让他们屋里多通通风,免得几个人闲到长毛。”
拿了手机雁南就走了。
几个人松弛下来,又热火朝天地挑起来:“这个这个!这个职业不错……”
“见鬼了,又忘记带东西了。”雁南发现自己又少带了样东西,赶紧折回来。
“店长又回来了!”上官致远一声令下,大家赶紧把照片都翻过来,装模作样地铺开。
四个人诡异的行为再一次吸引了她:他们在拿一堆白卡片拼图?
雁南不明所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想要看出一点点端倪。
“难道他们想炸了宠物店?”雁南上楼,一步三回头。迎接她的永远是四人真诚的目光。
“……能不能想点好?”阜秋觉得雁南大脑积水了。
“不是,你看他们桌子上摆的,那不就是一楼的平面图嘛~怪我咯?”阜秋瞧了瞧,桌子上的卡片乱中有序,正好围成一幅平面图。看起来还真像……准备炸店?
雁南出门了。几个人松弛下来,拿起照片。
雁南突然回来!几个人又装作没事人一样打起了牌。
雁南又走了。几个人松弛下来,抓起照片。
雁南又回来了!几个人把照片反过来,扔在桌上,面面相觑。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嗤笑,脸憋的一个比一个红。
雁南敞开窗,终于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闵骁你为什么要笑!”筱君看着大笑的?闵骁,简直都看到了他喉咙深处的小舌头。
“你还说我哈哈哈哈哈哈你脸都憋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深姐你笑的哈哈哈哈哈……”
高深眼泪都飙出来了,指着上官致远,笑的像是捅了鹅窝:“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上官致远从一开始就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身在此处仿若隔世。
笑不知所起,一笑千里。
上官致远笑着止不住感慨:自从他出来找妹妹,身边很多年没有这样一群无厘头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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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哎哎哎!去哪?干什么干什么?”正在喂狗的雁南忽然被从后面拽住带走,等到被摁到凳子上坐定,对面几个人围着她,像极了三堂会审。
“阜秋……”筱君犹豫地看着那三个人。三人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说。
“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雁南一愣:嗯?有吗?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最近没听说有什么事啊,雁南以为有什么误会想要解释:“我……”
“不要担心!”筱君一掌把她拍回去,“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
“不……”
筱君又一拳捶向她:“别不好意思!是不是因为相亲的事?我们肯定帮你!咱们谁跟谁啊?”
雁南被捶的要吐血了:你们啥跟啥?什么相亲?!
?闵骁举着手电筒,一束神光降临:“店长不要悲伤,不要着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高深举起几张照片:“Surprise!我们已经替你安排好五场相亲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雁南/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