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名拐卖妇女儿童的嫌疑人落网,被警方抓获时涉嫌偷拍明星生活,目前警方正在审讯中。”莫寄北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新闻,正是昨天在迈冲公司被抓的那个人。画面一帧帧地闪过,忽然一张远景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赶忙按下暂停。
画面正和他探出窗外眺望时的场景类似,不同的是,这次他更能看清楼下车内的情况。虽然模糊,但是熟悉的还是能够认出里面人的身影。
“这个人……”莫寄北放大了画面,看到车里的身影,感觉像是那天撞到他的人,那个被他认成陈雁南的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辨认能力,他不会认错。想到这,莫寄北下楼来,又走到何当街上,上次就是在这里碰到她遛狗,说不定她就住在附近,碰碰运气还能再见到她。
他转了好几圈,没有见到她。
倒是王颋,下班经过这条街,老远就看到了莫寄北,这个人身上那股生人莫近的阴郁气息使得他不得不去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王颋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未来他会再见到这个人,不止一次,甚至不止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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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秋这天在线,意识里的雁南睡得正熟,她乐得清闲,优哉游哉地拨弄着桌上的茉莉花。茉莉花幽幽的清香,熏的她思绪纷飞。
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打破了这片寂静,把一堆男人的照片哗啦啦地摊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那一头卷发,果然是是街道居委会的王阿姨。
“陈店长快看!”王阿姨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摆,陈阜秋看到她兴奋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王阿姨,是阜秋家的老邻居,近些年随儿子一家一起搬到了冬青市。她现在是街道的妇女主任,最喜欢的就是帮人牵线搭桥,街道的单身青年是她最关心的人群之一,而母胎solo的陈阜秋,有幸成为了她最最关心的单身青年。阜秋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为难地摆摆手。
“没事没事!这次我又挑了不少!”王阿姨没等她说话,抽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怎么样?上市公司老板,月薪就二十万,还有年奖金!”
阜秋推脱不得,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子默默擦了擦汗。
王阿姨看出了她的担忧,拨开跳到耳前的头发:“哎呀年纪大一些不要紧的!这样可会疼人了,你只要在家做全职妈妈就好了!”
“不不不我那个……谢谢您啊我不……”
“你看这几个!”王阿姨又扒拉出几张照片,像打王炸牌一样摆在她面前,一张张地介绍,一张张地赞美:“这个就不错,公司职员!搞IT的,发量也不少哈哈哈哈你看多好!”
“这个也好!长的高也挺俊,就是警察可能忙一点,但是也不错,工资不低有保障。”
“这个这个!有两套房两辆车,父母都有养老金退休金,人虽然显老,但是就比你大个两三岁……”
……
阜秋看着面前这堆“青年才俊”叹了口气,这不是她想要的:“王姨,房我有,车也有,我不会做饭,不会骑电动车,全职太太我不可能做的……”
“房?你这宠物店?这算个什么房!还有车,你那个自行车?那叫个什么车?”王阿姨感觉她的思想很幼稚,“全职太太不好吗?什么都不用你做,钱也够你花,多好啊。”
阜秋没吱声,王姨说的有理由,但是她并不认可。
“陈阜秋啊,你这么大个姑娘就算不结婚,也该谈个恋爱试试了。”王阿姨知道她还不想谈恋爱,收起照片,可嘴里还是絮絮叨叨不停,“你难道打算一辈子不找男朋友,不结婚?再说了,你姥姥当时不就是带着这个遗憾走的?”
一个字比一个字扎心,陈阜秋心里一沉,嘴角阴沉下去。原本躲在旁边的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闵骁听到“姥姥”这两个字顿时警觉,这是她不可触碰的警戒线,表面上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是眼睛骗不过他,委屈和气愤都挂在眼角,此时若是有一滴泪,定会前赴后继地从她那长长的睫毛间逃离。
她肯定是碍着王阿姨不能表现出什么,他快步上前想要请走王阿姨这尊大佛:“王阿姨您过来坐下喝口茶吧!店长她最近发烧脑子烧糊涂了,您和她说什么她都记不住的!”
可王阿姨还是不依不饶:“你姥姥和我说过多少次,害怕你以后找不到对象。她每次见到我都要我平时多帮你留意着,现在她走了,我得帮她好好照顾你……”
阜秋的拳头攥到指节发白,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地挤出听话的笑容,努力地不让自己想起一切过去的事情:“好。”
“店长你脑子……”?闵骁一时不知道这戏该怎么走下去。阜秋认命般地朝他摇摇头,示意他离开。
“这不就对了嘛,相亲没什么坏处,处不好大家还能成为朋友嘞。”王阿姨心想终于说动她了,还是拿她姥姥说事管用。
王阿姨拿出一摞照片,取出第一张给她看:“这是我们舞蹈队的儿……”
阜秋心想这得说到什么时候,她可受不了,只好使用缓兵之计:“好,王姨,你都放这里吧,给我时间好好看看。”
王阿姨喜笑颜开:“好,你挑挑,我再给你留意着,过两天我再过来。”
待王阿姨离开,阜秋一秒变脸,把照片甩到一边,一个人生起了闷气:凭什么她一定要谈恋爱要结婚?凭什么?姥姥走了难道是因为她不结婚吗?!
想到这里,阜秋拍案而起,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店长你去哪!”?闵骁害怕阜秋一气之下做傻事,毕竟他见识过她发病时的样子,不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出去。
“没事儿,有事。”阜秋撂下话就走了。
好聪明的中国人,好优美的中国话……这什么意思?到底有事没事??闵骁在风中凌乱:“忙死了忙死了!天天扔下话就走你是皇上吗日理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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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黎恕的男人被带到审讯室做笔录,这是第三次了。
他叫鲁小桥,因为跟某个要案有关,一直被警方法院监视,后来盯梢的同志意外发现他拐卖妇女儿童的行为,还有迈冲公司的偷拍事件。于是被抓捕到案,现在就是等他的口供了,可是之前两次次他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死鸭子嘴硬,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为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今天换了波审他的人。一个女检察官和男书记员,女检察官年纪大一些,面似菩萨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男书记员看起来刚刚毕业不久,青涩的很,眼睛里置满对未来的期许和梦想,眼角一颗泪痣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书记员开口记录信息:“姓名。”
“鲁小桥。”
“性别。”
鲁小桥不耐烦,没有作答。书记员抬起头:“性别。”
鲁小桥甩了甩头发:“哎哟换人了啊,我说你们一个个你们看不出来还是……”
“回答,性别。”书记员打断他。
“男!”
……
“鲁小桥!2028年5月13号,也就是你到案那天,你都做了什么?请你从头开始说起!”女检察官双手撑在桌子前,横眉冷对,气势逼人,与和蔼可亲的面容相去甚远。
她叫蒙湉,武警专业出身,冬青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以“糖衣炮弹、死磕到底”在业内小有名气。
鲁小桥被吓了一跳:“就很平常地醒来,老婆孩子还在睡觉,然后我没叫他们起床就去迈冲公司了,最后被带到这里来。我真的是无辜的!什么拐卖妇女儿童?我完全不知情啊!”
“住在哪个酒店?房间号?”
“捷速酒店301。”
“你工作的公司叫什么?”
“冬青市证券公司。”
“那你去迈冲公司做什么?”
蒙湉看见他沉默了:“请回答!你去迈冲公司做什么?迈冲公司在城市东面,而你工作的冬青市证券公司在西面,上班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鲁小桥撇撇嘴:“那天是周末,公司放假我来迈冲找朋友。”
书记员抬起头:“冬青市证券公司每月的第二个周周六不放假,我没记错吧?”
他打个哈哈:“哦,嗨呀,我记错了,我的确是放假,不过是补上以前没放的年假。”
蒙湉在心里打算盘:这一套套说辞可真有你的,他这年假是真是假一时半会还没法验证。她看着鲁小桥不停搓着的双手,懒懒地倚在椅子上,轻松笑道:“不用那么紧张,咱们聊聊天吧。”
“证券公司收入不错吧?每个月能挣多少钱?”
鲁小桥搞不懂这女人在干什么:“八千左右。”
“好不容易放个年假怎么不出去玩玩?”
“放假想多在家休息一下,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有道理,平时压力太大了。”蒙湉赞同地点点头,“孩子多大了?”
“三年级。”
“没带他出去旅游过吗?”
“太忙了,一直没带他出去。”
“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是你,就趁放假带他好好玩一下。反正不差钱,哪怕带他住个高档酒店见见世面也好啊。”蒙湉啧啧叹息,偷偷观察着鲁小桥的表情,慢慢试探,“这次是打算带他们来公园玩玩?”
“对对对。因为离家太远了,我们就干脆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蒙湉点点头:“捷速酒店的确很方便,我以前住过,又小又脏,反正我要是有孩子绝对不带他们去受那个罪。”
鲁小桥摆出很无奈的表情:“附近也没什么别的酒店,所以就只能在那里凑合一下了。”
“的确是太麻烦了。”蒙湉循循善诱,“玫瑰酒店你知道吗?”
“知道啊,五星级酒店。”
“你去过玫瑰酒店吗?”
“没有。”
“那你知道它在哪吗?”
“不,不知道。”鲁小桥渐渐变得没有底气。
“玫瑰酒店,就在捷速酒店对面,你不可能看不到,除非……”蒙湉神情一变,她别有深意地看着鲁小桥,眼神透过镜片射出两道凌厉的光,“除非你刻意在隐瞒什么。”
鲁小桥一时语塞:“我……”
“那个女人是谁?小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