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衣领被任同揪在手里,齐小异只好踮着脚尖,一回头差点蹭到他的下巴,一股酒味儿扑鼻而来,混合着任同身上原本淡淡的烟草味和温热的气息,一下就冲红了她的脸,惊慌之下想往后退,身子晃了晃却被任同扶住了。
任同在发现是齐小异的时候手上的劲道就松了大半,见她似乎没站稳便下意识地将手一挪,托住了她的腰。齐小异在他的力道下反又往前了一小步,视线正对着任同的脖子,腰上的大手即使隔着外套也让她感觉炙热难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便有些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齐小异的长发还未干透,发梢上的水珠将坠未坠,带着些许的凉意轻轻扫过任同的手背,微痒的触感一如她从他的掌心取走碎玉时带来的骚动,任同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
月光在竹林间穿梭,在沙沙作响的竹叶中轻灵地跳跃,洒下一片温柔的银辉,将月下之人都笼在异样柔和的光晕中。
齐小异看到任同的喉头动了一下,大梦初醒般地抬头,也许是月色,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任同脸部线条的坚毅感被融化了许多,眼神中流淌着一种温暖的沉醉。他垂下眼帘,目光顺着齐小异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透亮的眼珠慢慢滑向秀气挺翘的鼻头,最后在小巧红润的嘴唇上流连忘返。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豆豆为了不破坏气氛硬屏住呼吸,在他们越拉越紧的距离中保持僵直的姿势半侧着身子,终于无法再降低自身的宽度,一个没躺稳,左后腿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抽,颤抖着蹬了任同胸口好几脚,前爪也条件反射地乱舞,想要找到着力点。
任同立刻回神,眼中却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于是掩饰地移开目光,将快要从齐小异手中滚落的豆豆接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怎么在这?”任同再看向齐小异时已恢复了常态,眼神清明冷静,甚至看不出他喝过酒的痕迹。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酒味儿,齐小异几乎以为刚才他扶住自己的几秒是因为月色太过怡人,让她产生了幻觉。
“我出来找豆豆和……”齐小异指了指豆豆,又回过头去看任可的房间,发现二黑已经不见了,掏出纸偶一看,见纸偶颜色变暗,便松了口气,“没事了,已经找到了。”
然后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齐小异摸不清任同的态度,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刚才他的眼神怎么看也不会是对她毫无感觉,可是现在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你……”
“我……”
两人又同时开口,任同示意齐小异先说,她便问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任同被她毫不掩饰的清澈眼神看得挪了一下视线,才正视她说:“嗯。刚才如果吓到你了,对不起。”
他这么坦荡地道歉齐小异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追问了,正纠结着,又听他说:“豆豆的事,我还没能全部告诉他们,可能还是要等适当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