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同听完有些自嘲地失笑出声,摇了摇头说:“倒是我以前太狭隘了,我看不见的东西还真不一定不存在。”
齐小异没有接话,却暗暗用目光对任同表示佩服,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她初中时看到阴兵过路还后怕了好几天,生怕那个鬼差半夜回来找她。
两人走出教室,不约而同地在那幅画前停住了脚步。齐小异脚尖踢到了一个方形物体,她一手抱着豆豆,蹲下身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个繁体的二,下边挂着一个晶莹的琉璃珠吊坠,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站起来时正对着画上一个舌头被拔出老长、面容痛苦狰狞的人,再一晃眼就看到边上一个青面小鬼用铁钳夹着这人的舌尖,于是惊得连连后退。
之前没有注意这画的内容,现在一看居然是一幅地狱众生相,描绘了罪魂在不同的地狱中所受的刑罚。齐小异扫了几眼,又看到了刀山油锅、铁树血池,便不忍再看。任同也皱眉不止,低头看了一眼齐小异的神情,便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推着她往外走。
齐小异在任同的推动下先是浑身一僵,随后反应过来他也是不想再看这幅画了,便主动往前走。
这次两人倒是很顺利地找到了出口,走出教学楼的范围,任同突然开口道:“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齐小异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学校离这里很近的,而且我室友就在那边体育馆看比赛,我和她们走就好了。”
任同闻言没有再坚持,两人一起往体育馆走,走到体育馆前时齐小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奇怪他为什么还一直跟着。
“我是A大跆拳道社的顾问。”任同感受到齐小异的目光,自然地答道。
倒是齐小异脸一红,觉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任同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又接着道:“先前忘了问你,那个跟着你的人是谁?我看他打扮有点奇怪,担心不是什么好人,就跟着你们进了那栋楼,原来你们认识吗?”
也就是说,他出现在教学楼里不是巧合,而是因为担心她。
齐小异觉得她的脸此时一定红得像苹果,不仅脸热,脑子也热,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下秦铮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找上她,最后说完自己都理解不了她说了些什么,挫败地垂下了头。
却听任同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沉沉的很好听,她抬起头,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看见他嘴角上扬,笑弯了眼,便也忍不住脸红红地笑了。
任同见到她的笑容后眼神一滞,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毛茸茸的手感和他想象中一样,回过神后顺势掩饰性地将她鬓边的碎发掩到耳后。
齐小异感受到耳边任同手指炽热的温度,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体育馆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一群看完比赛的学生吵嚷着如潮水般涌出,瞬间便将她的勇气淹没了。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任同在几名A大学生的簇拥下离开了,临走前递给齐小异一张名片。
齐小异摸着发烫的脸,看着手中的名片出神,至少他们现在不算陌生人了,而且也许有那么一点可能,也不是她在自作多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