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36岁的马克斯?韦伯坐在书桌边上,外面是一片蝉鸣。他是海德堡大学的教授,不过最近两年一直饱受失眠症的困扰,最终无可奈何地休假离开,来到这个环境宜人的疗养院来放松身心。
他的妻子(也是他的表妹,好乱的关系)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在韦伯的书桌旁边停下了脚步。韦伯的目光从书桌上的书本转向了他的妻子,笑着问她:“玛丽安娜,有什么新的事情嘛?”
“马克思,这是学校里寄来的一本书”玛丽安娜把一本书递给了韦伯,韦伯虽然是在疗养院,但依然保持者阅读的习惯,而且会让学校寄过来最新的学术期刊和书籍。
“哦,是嘛”韦伯接过了妻子手中的书,他望向了封面,“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新制度经济学?”这好像是一本关于经济学的书,恩,虽然马克斯?韦伯后世以社会学的古典三巨头之一而闻名,但是现在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经济学教授,和经济学家们交往过密。
韦伯拿起书就开始读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妻子,不过他老婆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自顾自的走开了,只剩下韦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交易成本,有趣的概念”
“企业的起源”
“价格信号?”
“国家的演变?”
韦伯一看就看了一天,眼见天都要黑了,他看到了这本书开始讨论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角度看社会制度的演进,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个人和奥地利学派持有者相同的观点,那就是门格尔所说的社会制度的自然起源与演化,他并不是十分相信那种规范的制度构成。这本书的观点恰好迎合了他的思想,以至于他顿时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布鲁斯李”韦伯好像要努力记住这个名字,“真是一位天才的学者呀”
当马克斯?韦伯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欧洲的学术界也第一次听说了这个陌生的,带有东方色彩的名字。之前尽管李浩写了两部在英国十分畅销的小说,也发表了不少短篇的社论,但是他的名气始终停留在英国和少部分英国的殖民地。对于当时的欧洲来说,法语文学才是真正的文学,巴黎才是艺术的中心。而李浩的这一本原创(抄袭)的大作则真正让他在欧洲的学术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在未来甚至形成了一个叫“东方学派”的学术派别,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远在华夏的李浩当然还不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从学者,小说家到学术宗师的转变,他刚刚回到香港的家里,就碰见了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林深。
“林叔,怎么了?”
“小李,我打探到消息,兴中会的人好像在策划起义”
“哦,起义?”李浩的脸色非常平静,兴中会本来就是革命团体,不起义干嘛?开派对吗?
“是的,昨天晚上孙文来过香港”
“哦?”李浩总算提起一点兴趣,自己穿越来这么久,无论是那个平行时空还是现在对于他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可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相见一面感觉比后世的粉丝见爱豆还要难。
“不过他没有上岸”
“什么意思?”李浩并不十分明白,上岸?什么时候下的海?
“就是只是呆在船上和人会面,听说英国佬那边不允许他入境”
“哦哦”李浩有些想起来了,从后世的记忆来看,孙文好像一直和英国人不冷不热,远没有和日本人那么亲切,李浩想想大概是因为英国人其实不希望在自己势力范围内搞革命吧?毕竟革命一弄,商业立国的英国人可没有钱赚了。那如果自己以后也搞革命,怕是就不能在香港呆着了,至于现在,还是好好扮演好改革派吧。
林深见李浩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好像是要在今年年底在惠州发动,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
“嗯嗯,都是些江湖人士吧”
“是的,那天说起的杨衢云好像是首脑”
李浩再次想了想,自己前世确定不知道这个杨衢云,也不知道1900年兴中会有策划什么起义,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历史研究者,再说,就算是历史学家也不一定记得那些小起义吧?可能只有某些闲着没事在起点上码字的人才会了解。
“行,你先去休息吧”李浩看着林深还在等自己,就让他去休息了,李浩想了想,去到了报社。
李浩走进报社,里面一幅忙碌的景象,看起来生意做的不错。跑进跑出的工人和编辑们并不认识李浩,没有人关注他的到来。额,李浩自己知道自己好像并不是一个当主编的料,所以索性当了甩手掌柜,只是负责大方向的把握和幕后出资。当然,在谢缵泰等人的大力要求下,他还是勉为其难(臭不要脸)的挂名了主编。
李浩走到了谢缵泰的办公室旁边,里面似乎在忙着些什么。李浩没有打扰,坐在外面拿起了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
“国际新闻:日前,英国议会接受澳大利亚联邦法案,把新南威尔士、南澳大利亚、昆士兰、塔斯马尼亚、维多利亚及西澳大利亚等几个澳大利亚殖民地联合起来接受一个联邦政府的统治”
“国内新闻”李浩正要看下去,突然听见旁边的办公室里面传出来了争吵的声音,李浩皱了皱眉头,起身推开门往里面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两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谢缵泰,而另一个赫然是胡衍鸿,哦不,是胡汉民!
两个人听见门开了起来便转头看了过来,看到是李浩,两人都停下了说话。
“你们在讨论什么呀,声音这么大”李浩笑着说着,走到办公桌旁边找了一把藤椅坐了下来。
“李先生好”胡汉民连忙先向李浩问好,然后谢缵泰也和李浩打了个招呼然后哭笑着说了起来“你先看看这个吧”说着递过来一沓纸稿。
李浩拿过来一看,这是用毛笔写的,这字称得上是清挺峻拔。李浩瞄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胡汉民,开口到“汉民呀,这是你写的?”
“是学生写的”
李浩心想果不其然,胡汉民在后世可是被称为民国四大书法家的呀,虽然现在的他还非常年轻,但是这书法已经很像模像样了,比某位只能是勉强能写毛笔字的穿越者自惭形秽。
“哦”李浩转过头继续看,胡汉民的这篇文章写的是关于俄国人在江东六十四屯的屠杀,这个事情李浩前世了解一点,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是很清楚具体内容,想不到就是在前几天发生的。
“布鲁斯,这事是这样的,俄国人在东省屠杀我国国民,汉民出于义愤就写了这篇文章,我也看了这篇文章,写的确实很好,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李浩问道。
“这么激烈的态度,我们发在这报纸上,是不是不合适,当初你也说,我们这报纸是要教大家理性,可是这情感也太激烈了,这俄国人看了会不会来找麻烦,这英国人又会怎么看?”
李浩有些明白了,他想了想,对他们两个说“没事,重安,我们就发,不过在下面加上不代表本报社观点,至于英国人那里”李浩顿了顿,“不会有问题的”毕竟从李浩前世的记忆看,没过几年英国就要窜断日本对俄国开战,李浩就不相信现在英国对于俄国这东北的扩张会无动于衷,而且自己的名声放在这里。这波舆论战,无论如何英国不会制造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