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弄丢了长剑，海斯。”洛佩斯靠着壁炉，手中握着温酒。因为西维尔镇极少下雪，所以他有些难以适应冰天雪地的寒冷。
“不过是一把长剑。”海斯迈过椅子，在洛佩斯对面坐下。临近中午，他才从睡梦中醒来。
也许是昨晚酒喝得多了一些的缘故，他醒来时仍旧昏昏欲睡，所以不得不先洗把脸维持清醒。
海斯从洛佩斯手里接过酒杯：“若是再打几只兔子，洛佩斯。扒了皮就又能换来一把长剑。”
“不过是些愚蠢的兔子。”海斯望着酒杯中的倒影，伴随未归于平静的波纹点点头。
他说：“我曾未对那一天怀抱期望。”
海斯转头望向窗外的漫天雪花：“你成为了总督，洛佩斯。”
“你知道。这个头衔的重量会压住你的肩膀。”
“所以我需要帮手，海斯。”
洛佩斯抬起酒杯：“我有许多年时间。但没能好好敬你一杯酒。”
海斯回头凝望擦洗盘子的背影：“我的女儿。”
他转过身：“承受了我的决定所带来的恶果。”
“我女儿……”他举起酒杯：“我们会站在你身侧，洛佩斯。”
“这一杯，敬艾德文娜。”洛佩斯点点头，抬起酒杯。
“你们倒还有时间感慨。”艾德文娜放下盘子，走向桌旁。
她拿起酒壶，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你们应该可以从木屋里滚蛋了。”艾德文娜走回厨房，紧接着说：“艾泽瑞托的牧师来了，洛佩斯。”
她点点头：“那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牧师……”洛佩斯把木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我知道了。”
他走出木门，飞雪仍在随风飘摇。他迈开脚步，发现积雪已经没过脚脖。
“大人，纳尔塞公爵在教堂等你。”
“好。我这就过去。”
洛佩斯看到城墙上的身影。洁白的鸟群在她身旁缭绕。艾雅翠绿的眸子在飞雪中变得耀眼。
她向洛佩斯伸出手掌。鸟儿轻轻展翅，在他的身旁停住脚步。
艾雅从城墙上跃下，安稳在积雪中降落。
“你没有离开？”洛佩斯摘下手套，抚摸金黄长发，拂去晶莹雪花。
“我和你说过，森林在呼唤我，洛佩斯。”她脸上夹带笑容。
“森林又告诉了你什么？”洛佩斯轻轻抚摸鸟儿的羽毛。
“死亡还在蔓延！”艾雅的手掌抬起又落下。群鸟随即振翅飞起，返回森林。
洛佩斯转过头凝望只剩下点点白斑，与飞雪融为一体的鸟群：“不是什么好消息。”
“森林需要我的帮助。”艾雅稍显忧心。
“艾泽瑞托的牧师来了。”洛佩斯点点头：“也许他们有解决办法。”
他岔开话题：“披风很适合你。”
“哦，感谢。”艾雅顺着洛佩斯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披风：“这是艾德文娜的。”
“大人。”骑士在洛佩斯身旁停下脚步：“纳尔塞公爵叫您过去。”
“告诉，我这就过去。”
“你看起来很忙。”艾雅笑着冲洛佩斯眨眨眼睛：“总督。”
她仰望天空，伴着鸟叫抬起胳膊：“艾泽瑞托的信鸟来了。”
“是啊。”洛佩斯稍稍低头，然后转身离开。
积雪与库特勒山里的亡灵死尸延缓了恶魔的进攻，这让骑士有了喘息之机。但积雪终会融化，至于亡灵与死尸……
他料想威胁终不会停止。
“大人。”骑士替洛佩斯推开门。
洛佩斯走进教堂，看到一位身形消瘦，带着眼罩，脸上满是伤痕的骑士在原地等候：“大人。”
“看来我们没有见过。”洛佩斯在他身旁停下脚步。
“当然。我们并没见过面，大人。但希望我这副容貌没有吓到你。”他把手掌贴在胸前，弯腰行礼：“韦伯恩·珀斯特尔。我的名字。”
洛佩斯点点头，紧接着开口询问：“那个巫师已经开口了？”
“是的，大人。”
“很好，纳尔塞比我更想听到这个消息。”
韦伯恩再次弯腰行礼，“他们在二楼第一个房间，大人。”随后，转身离开。
“原来这该死的教堂还有二楼。”洛佩斯迈开脚步，顺着通道后的楼梯上楼。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
“你来的还真迟，洛佩斯。”纳尔塞替他拉开椅子。
“我在楼下遇到了韦伯恩。”洛佩斯脱下披风，迈过椅子坐下：“那个巫师开口了。”
纳尔塞发出笑声，全然不顾一旁的牧师：“你最好别去观摩他的工作成果，洛佩斯。菲利普上次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菲利普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没人能在他的爱抚下紧闭着嘴吧，大人。也没人想再看第二眼。”
纳尔塞因此笑的更加大声：“但他跟妓女相处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可那个狗娘养的东西怎么也不肯说。”
“纳尔塞。因为你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坐在对面的牧师面无表情，但语气铿锵。
“得了吧，特拉维夫，我跟你们这些狗屁牧师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纳尔塞的目光转向一旁缄默不语女牧师：“若是她肯今晚在我的房间里进行一番彻夜畅谈。”
纳尔塞咂咂嘴：“倒是还有的谈。”
话音落下，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洛佩斯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你们有方法处理那些亡灵？”
“我从未见过你。”特拉维夫从纳尔塞身上收回目光，冷冷凝望。
“一位替死鬼，不值一提。但说话同样作数。”洛佩斯拜拜手，让洛丽塔给他们倒酒：“若是你们时间紧迫想要赶回艾泽瑞托，我也可以给你们安排马车。”
短暂的沉思，特拉维夫摇摇头：“没有方法。”
顿了顿，他继续说：“但若是能够知道那些亡灵的性质，我们就能解决。”
“一种献祭。”洛佩斯交叉手掌：“女尸身上刻满文字，那是古西尔格莱语。”
牧师脸上彰显出洛佩斯预料中的表情。他因此笃定那些牧师一定知道什么。
“我需要亲眼看到尸体。”特拉维夫提出条件。
“交易需要信任。”洛佩斯落下手掌，靠向椅子。
“我们无法肯定你的判断是否正确。”女牧师拍拍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