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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起时

洛阳地宫,天下凤脉聚集之地,自上古龙凤之争后,两族最终近乎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惨淡局面。先有黄龙辅佐人皇轩辕,固龙族之气运,天下蛟鳞之属,皆可化龙飞天。后传至帝禹,乃至禹亡,其子国天下,天下以龙为尊。后有玄鸟生殷,灭夏,万鸟朝凤,龙运渐微。据传戎狄攻破雍都之时,大越国运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却不知有位从何而来的高人,借来新柴重燃旧火,使得这大越的国祚在洛阳之地死灰复燃,天下气运仍自运转有道,向着洛阳之地聚集。而今再看这大越之凤脉,虽仍不失一股大气磅礴,却在气象万千之中,隐隐有些斑驳,边边角角的地方就像燃烧过的佛香,已经变得灰暗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入四方,不见踪影。而就在此时,一只干枯的手,凭空出现,向着凤脉正中掏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德不孤,必有邻!”

“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三尊气运凝结的模糊人影显现,各自口吐真言,枯手一时之间难以寸进。但见第一人身着白麻道袍,只挽一个道髻,却自有一番仙根道骨,似有满面红光,眉开眼笑之间却又有一番邻家老爷爷的慈眉善目。第二人确实一身古旧儒衫,似乎已是洗的隐隐有些发白,这人看似身形高大,形貌惊奇,站立于此处却是一股坦坦荡荡的浩然之气纵横捭阖。而这第三人,通体仿若黄金筑成,宝光闪闪不似世间之人,看似悲天悯人,又仿若慈眉善目。只见三圣残念化身现身之后,枯手也是被死死的限制在了数丈之外,仿佛有了灵智一般,枯手向后一缩。淡淡的火红色气运自枯手之中升腾而起,将枯手包围其中,一时间三圣残念失去了目标,已有散去的之意。就在这是凤脉忽然闪烁了一下,而这枯手则骤然加速,直插入凤脉之中,浅白色的光芒自枯手前端传出,只是片刻之间,凤脉便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三圣化身近乎凝实,恐怖的尾牙直冲云霄。洛阳帝畿的司天监更是乱做一团,大越原本浑厚的气运,骤然崩散,一发不可收拾。负责观星掌命的儒家高阶修士也只留下一句“凤凰之心”就已经被反噬之力震的化为灰灰,就连多半个字都不曾留下。千年国运,数千万人口的反噬集与一日,只取了负责监察之人的性命,也不知当说幸运,还是不幸。说来也巧也是这同一日,这文帝驾鹤西去,朝堂之上支持册立太子与大皇子的互相攻谗,争论不休,最后乃是西天柱国西门丞,北天柱国北棠权带兵进京拥立太子登基,大皇子则被东天柱国文仰接回冬天领地。据宫闱间的小道消息,文帝乃是吃了些太子上供的食物才突然偃驾,在此之前,文帝曾有意改立国储,而这新国本据说便会是文氏护下的大皇子。而不久之后的将来,梁魏就接掌了西天柱国领地,西门氏族人则进入梁魏各地参政,张韩也是有样学样的接管了北天辖地,北棠族人。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努力证明着什么,而事发的第二天,三月初九之际,新帝以代赵,梁魏,张韩三地护国有功,屡克来犯之敌,分茅裂土,封赵侯,魏王,韩侯,入诸侯之列。

但在写一封旨意下达之后,几乎所有的诸侯都隐隐觉得,这天,似乎要变了。得国不正的赵魏韩,除去赵国其他两国,几乎毫无对外作战之功绩,却被堂而皇之的加上了滔天功勋,要知道当年大封诸侯便在其中的中山,年年大战戎狄也才拼得了个王爵没几年,这中山国可是累世大国,传承至今也是与国同戚。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有说这三家分晋之事,也有说这新帝昏聩无能,更有甚者传出了一则灵异故事,说这当年如日中天的晋国,便是被献祭了国运,当年就是凭借着晋国国运这根新柴加进了大越的炉灶才有了如今的死灰复燃,现今柴已烧尽,徒留晋国国号亦是无用,这新帝才索性给了三晋一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名存实亡的晋国左后画了一个句号。

再说这凤脉崩塌之事,洛阳白马寺的佛门高僧对朝廷只讲了一句愿度有缘人。道门祖庭真武山在洛阳的清虚观,则是直接闭了门,只是门上留有四字横批,顺其自然。反倒是齐鲁之地儒家小圣贤庄的庄主,已经是八旬老叟的季玄孤身入洛阳,这位当世唯一的一位一品大儒,以神为墨,天地为纸,借浩然之气为笔锋,于凤脉正上方,写了一个安字,只是老人家毕竟已是风烛残年,虽是竭尽全力,这安字最后一笔仍是不曾完整,碧血横空,却也只能略做补充。所以乍一看气势磅礴,隐隐有歌舞升平,国泰民安之象,细细观之,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歌舞升平之后,乱兵四起,奸淫掳掠。国泰民安之后又是一番尸山血海,不过之前暴走流窜的气运之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干涸的凤脉,受到滋润之后,虽不能恢复如初,但若想再多维系一代人的和平光景想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咱们再说会这北凉一侧,且说这父子二人,儿子呢,在前方也是走的不紧不慢,父亲是既不避开儿子,却又不把话挑明了说。所以明面上这白珑仍是戴罪之身,被押解前往戍堡,白弈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带着几名亲卫暗自巡视,可内里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毕竟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亲生父子之间,再生疏终究还是父子,彼此之间所做所想之事如何还不能想清楚个大概。老子依然是老子,利用自家儿媳这一手,虽是有些无赖,却不得不说一句姜海老的辣,而这一手还真就是正中了白珑软肋。想这白珑也是自觉俯仰无愧于天地,对父母兄弟袍泽,俱无亏欠,独独只少了自家娘子的恩情。白珑虽有些固执,缺并非真正的愚钝,父亲对他好,也是真的,便是假的,也已经是老父对自己不多的疼爱了。就这样这俩人一个是疏于言辞,一个则是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在两日后,抵达了戍堡附近。白弈只是驻马不前,静静看着自己大郎的背影,渐行渐远。微风中一行八人徒步走向山口的戍堡。

倘若换成现代言情片,怕是还要挥一挥手,抹一抹眼泪什么的。可自始至终,白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如果说父亲的背影,是逐渐变得弯曲,逐渐变的不堪重负,那孩子的背影又该是什么样的?好像在自己的印象中,子雨唯一的背影就只是自己在阳关呆了数年时间之后,第一次回家之时,那个有些干瘦的孩童,就只是抱着一卷书,微微有些吃力的在院子里学着大人的样子,一点点挪着步子。似乎是想要效仿那私塾里的先生单手看书的模样,单手举了一下,却险些砸伤了自己,自己却也是被他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音。却吓得孩子躲到了柱子后面,只敢偷偷的看着自己。想来那时应是稚气为脱要多上一些,只是不知道那股子坚韧劲儿究竟是学了谁。如今再看,自己已经是烈士暮年,这大郎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当年抱着一卷书都有些不稳的孩子,如今全副武装,一步步的向山口爬去,远远看着,脚步苍劲有力,身形健硕挺拔,只是依稀还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孩子的稚气和坚韧。许是心中想起了小时候的大郎,又或许只是想念起了家中的妻子,以及刚刚降生的孩子,白弈命亲卫取了一块宽大的竹板来,就在马上用一柄小刀细细雕刻了起来。

一丝不苟,不慌不忙。每每认真刻完一笔,都会轻轻掸去竹屑,将零星的粉末吹散,许是做的其实并不多,毕竟人无完人,白弈可以将成百上千的将士们指挥的如臂指使,却不一定真的能掌控好一柄小小的刻刀。竹板上的字刻画的只能说一般,却却像白弈这个人一样,中正平和,黑白分明,但在刻画的过程中,每一刀都是精心思虑,有板有眼,刻画的格外认真。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弈原本习惯性皱起来的眉头变得舒展了些,嘴角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笑意。将自己做好的东西细细打量了一番,轻轻用内气将残留的渣子清理干净,最后用散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金属性内气,在竹板正上方中间的位置开了一个小洞,寻了一根不算很长的线绳将竹板绑好,轻轻跃起,挂在了一颗老杨树的一根枝桠上。随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战马之上,向着阳关的方向缓缓而行。春日正午的阳光虽没有盛夏时分那么的热情似火,却还是很给面子的为白弈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已经走到山口戍堡附近的白珑回头望去,只是隐隐看到了父亲和他的亲卫们远去的背影。安静的站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面朝阳关,也就是白弈离去的方向,恭敬的一拜。这一拜,拜的是舍己奉公的父亲,拜的是舍命相救的老于,更是自己与曾经的一种割裂。往事无益,且看今朝。

阳光洒落在地上,春日的暖意又增加了不少。白弈,白珑,树和山连成了一条线。他在山上垂拱致意,他在树下缓缓离开。在树的枝桠上,的那枚竹板上只刻了四个大字:永远少年!也许这句话要放在早上说,可能会更好一些,也许这就话应在他迷茫之际细细的讲给他听。但白弈选择把想说的话留在了这里,等到孩子们发现找到的那一天。这一次真的是一副美好而温馨的画卷,阳光,高山,大树,小竹板,还有一对倔强的父与子。

洛阳不见刀兵起,已是风雨满乾坤。归来阳关父子兵,横刀饮马向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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