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思喻的学校在市中心,所以陆家夫妇就给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这会儿从郊区到市中心正好是车辆来回的高峰期,免不了堵车。
坐在后座的喻念鹿一只手支撑着头,看着窗外灯火阑珊,一时有些失神,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光亮,但怎么也抓不住。
“念念啊,念念,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沈晚晚转头喊了几声喻念鹿,看她正在出神,不想让她沉浸在伤心之中,便让她休息。
“嗯?嗯好,阿姨,我没事。”喻念鹿礼貌的回应。虽然阿姨一家对她好的没话说,但是自从六岁那年搬出去,她们家和陆家也很少联系了,一来是两家因为工作关系都忙得不可开交,二来,因为父母的关系......所以喻念鹿还是有一些拘谨的。
沈晚晚听到喻念鹿叫她阿姨,本能的想反驳:叫什么阿姨,叫干妈。又觉得现在这样说不合时宜,于是也不开口了。
到了陆思喻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陆思喻住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中,本来陆洲想给儿子买套别墅,被沈晚晚拦了下来,陆思喻不喜欢家政打扫,他们又没时间给他打扫,买那么大的房子怎么办,于是就给他买了这里的房子。
他们出了电梯,沈晚晚就开始给陆思喻打电话,电话那边却显示关机,这是第一次陆思喻的电话打不通,沈晚晚每次给陆思喻打电话,虽然陆思喻很不耐烦,但每次都会接。沈晚晚求助的看着陆洲,陆洲那边按了几次门铃也无果。
一旁的喻念鹿问:“他平时会去什么地方,可以去找找看。”
陆家夫妇面面相觑,他们对陆思喻的了解少之又少,换句话来说,他们能给陆思喻的也就是钱了。他们也不知道陆思喻会去哪里。
喻念鹿看他们的模样,心中有些了然,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对了,晚晚,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吗?可能是他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陆洲站出来打圆场。
“哦对对,有的有的。沈晚晚从包包里拿出一大串钥匙,试了约么五分钟,终于打开了门。
喻念鹿还以为陆思喻家里肯定是乱糟糟的,然后酒瓶易拉罐外卖堆在一起的环境,没想到入眼望去,非常整洁,客厅背景墙上全是一只狗的照片,地毯上还有狗狗的玩具,看得出来非常爱狗。
陆家夫妇确定家里没人了之后,准备坐在沙发上等陆思喻回来,不尽如人意的是,陆洲的电话响了,电话里明确表示要陆家夫妇赶往澳大利亚某公司。陆家夫妇很为难。
喻念鹿站出来表示她帮助他们等陆思喻,并且陆思喻回家之后第一时间给他们打电话。
沈晚晚握住喻念鹿的手:“乖孩子,陆思喻脾气不是很好,他要凶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另外,学校你陆叔叔给你找好了,和陆思喻一个班,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陆思喻,你在国外学习的可能和国内的有很大差距。先委屈你和陆思喻住在一起,好吗?”
喻念鹿原本要点的头硬生生的被最后一句话卡住。但她没法说不好,陆家夫妇帮助她的太多太多了。
陆家夫妇走后,喻念鹿拿了个抱枕窝在沙发上,一旦停止思考,她脑海里就是车祸的场景,她不说,但清楚的知道天塌了......
此时,在车里,“让念念和儿子住在一起不会出事吧,那小子脾气那么差?”开着车的陆洲不解夫人的安排。
“你不懂,念念这个时候不能一个人住,我怕她想不开,儿子又失去了...唉,我想着他们能有共同语言,这样也许能抑制念念的抑郁倾向。”沈晚晚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接近凌晨一点钟,按了指纹的男孩子进了房间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女孩,他换了鞋子,心里想只是出去打了个游戏,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低头看,女孩睡着了,巴掌大的脸,小小的鼻子和嘴巴,像个洋娃娃一样,只是脸颊上有泪痕。他想拨出电话问问父母是不是害死他的三角包觉得歉意,送来个洋娃娃补偿他?
陆思喻想了想还是先打开了空调,现在是十一月份,晚上也是凉飕飕的,万一感冒了。觉得不行,陆思喻又从卧室拿出一条毯子给喻念鹿盖上。
转身到卧室里拨通父母的电话,这个时候那边已经是早上了,不算打扰,也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陆思喻自嘲的笑了笑。
“喂,陆思喻,你在哪里了,爸爸妈妈错了,如......”沈晚晚接通电话就连忙道歉。
“妈,我这里的女孩是你们叫的?”陆思喻不想提起三角包,于是直奔主题。
沈晚晚明显楞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她是念念,你喻叔叔家的女儿,我正要和你说,她先住在你那,医生说念念有抑郁倾向,我不敢让她自己住,她和你一个班,学业上的事情,你多照顾她。”
沈晚晚说了一会儿,察觉到儿子有些不耐烦了,便挂了电话。
陆思喻想起来那个泪痕的小脸,抑郁倾向?小时候的她可是顽皮的代名词。那么温馨的家庭,说没就没了,换他也受不了。
得知喻念鹿要住他这里,他是有很大意见的,找个阿姨照顾她不行?非得往他这里送。
但一想到抑郁加孤儿,他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就当是看在小时候的面子上吧,只是三角包,想想就难受,如果不是因为父母去帮她,三角包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撒娇吧。
陆思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迁怒别人。于是去隔壁收拾房间给她。
客厅的喻念鹿做梦惊醒,醒来两眼失神,楞了几秒钟后,看了看身上的灰色毯子,她起身朝着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拿着扫把,带着手套和口罩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