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洋看到秦福远的时候,他正闭目躺在那里,脸上一大片的淤青,眉头紧锁,显示着主人很痛苦。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挂满了尘土,破损的也很严重。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雨洋心里窜出一股火,上前伸出手,却停到了半空,那手颤抖着,似乎不确定先去触碰哪里。
挣扎了许久又颓然的放下了。后面被谁推搡了一下,李雨洋一个踉跄就被挤到了一边,被扶了一下。
惊慌抬头,对上一双桃花眼,怎会是他,秦家小七秦福东,低下头到了声谢,耳边传来滴滴的笑声。
李雨洋忙抬头瞪了他一眼,又悄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秦福远吸引,并未注意这里的情况。
暗舒了一口气,换来秦福东更加肆意的笑,心里暗骂了声熊孩子,全然忘记人家比她还大呢。推她的是老四秦福筋。
“老五,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快告诉哥哥,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秦福筋想知道是谁打的秦福远,到时候说不定能得到一比赔偿呢,秦福远被推醒,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有一只被打的挤成了一条缝。
“这老五被打成这样,爹娘看到得多心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话的是三哥秦福村。
“你们怎么来了”,秦福远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快好好躺下”老三连忙道,又看了老四一眼,老四会意。
“对啊老五,找人算账的事就交给我们,你放心养伤。对了,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秦福远看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其中还看到了李雨洋,不知想到了什么,躲闪的摇摇头。
“天太黑我,我没看到”。
抬头又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送他来的纪宝宁。
欲要说什么的纪宝宁张了张嘴,看到秦福远头投来的警告的眼神,又把嘴巴闭上了,秦福村看着他。
“宝宁兄弟,你是不是看到是谁了。”
“我,我当时只顾担心秦兄弟,让他们跑了,没看清”。
说完还紧张的偷瞄了秦福远一眼,见他微微的点了头,才松了口气。这样的回答,让大家面面相觑,李雨洋看到他俩的互动眼神闪了闪,低头想着什么。
最终大哥秦福玉找询问大夫,当听说诊费已经被人垫付了之后都松了口气,大夫又给开了几副药。
秦福远被搀扶到牛车上,迎着冷风,李雨洋的鼻子微酸,秦福远和谁发生了纠纷,又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被打成这样,钱又是谁垫付的。
为何纪宝宁也要跟着一起圆谎。看着远方黑漆漆的一片,来时紧张忐忑的心突然觉得很累。
家里的男人受伤了,担子压到了李雨洋的身上,自从秦福远受伤回来,一直躺在炕上就不曾说过什么。
李雨洋忙着熬药做饭,料理家务,看着米没有多少了,来到炕前,低声问了句。
“福远,家里的粮食快不够了。我,我想去镇上买些米?”
秦福远慢慢的睁开眼睛,无神的看了她一眼“你看着办吧。”一句看着办就完事了?李雨洋傻眼,大哥,咱家什么情况不了解吗,不给银子拿什么买米。
好歹你也打了这么多年的猎,一点私房钱都没有攒下吗?这两天她发现之前秦福远存下来的那些毛皮不见了。
应该是那天他去镇上带走的大包裹,是卖了吧,那钱呢,应该不少吧。
“哦,那咱家的钱给我些,放在哪里,你不方便取,我来就行”。
牵出抹微笑来,看着秦福远的眼神璀璨璀璨的。以前和前夫撒娇的时候经常用这招,百试百灵,可看着秦福远无动于衷的样子,李雨洋的内心怎么就那么错败呢?
秦福远尴尬的看着李雨洋,“家里其实没什么银钱了,当初分家爹娘只给了彩礼银子。
可以先用这钱垫上吗,等我养好了伤打到猎物赚了钱再补给你好吗?”被秦福远这么一说,李雨洋瞬间明白,原来家里是没有银子的。
“咱们是一家人,什么补不补银子的,太见外了”。
秦福远扭头侧向一边不接话,李雨洋还保持着微笑的脸僵了僵,讪讪的出去了。
晌午时终于走到镇上,真是累死了,好久都没有走这么长的路了,真怕会坚持不下来。
脚好痛哦,感觉了下,身上还有一些力气,真得要感谢空间里的药剂,身体素质明显有了提高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固定的商贩不是很多。
走街串巷的货郎到是不少,也有公子哥被抬着逛街的。
后面呼呼泱泱的跟着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是奴仆,唉,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而且还不止一点点呢。
找到上次去的医馆,刚要迈进去的脚顿了顿又收了回来,右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医馆大夫。一个是斯文俊秀的公子,只见他头戴方巾,狭长眼眸眯缝着在听大夫说着什么,嘴唇很薄,都说薄唇的人冷情。
隐约听到秦福远的名字时,李雨洋忙低下身子拿出了帕子,假装擦拭着鞋子上的灰尘。
“陶公子放心,那秦福远家里的人并没有闹事,人也早已经被接回去了。公子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大夫陪笑着,“要怪只能怪那姓秦的不自量力,好了,这事你办的很和我心意,少不了你的好处,但是,要是让我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你,懂的”。
那公子微眯眼睛警告的看着大夫,“公子您放心就是。”
大夫忙狗腿的陪笑到。
男人瞥了一眼大夫,甩了下衣袍大步离开,经过假装擦鞋子的李雨洋时,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发现是个普通妇人,也就没多想的走了,李雨洋周边被带起了冷风。
那大夫擦了擦虚汗,转身小跑进医馆,李雨洋想了想刚要离开。
突然从侧面窜出来一个小丫头,十五六的年纪,梳着双丫髻,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焦急的情绪。
身穿白色襦裙,外面披着嫩绿夹袄,上面绣着竹叶,腰上扎着同色略深些的腰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见她大眼瞧着自己,上下打量着。
“你就是秦福远新娶的娘子吧,我有些东西给你,你快跟我来。”
说着不等李雨洋反应,拽着她的胳膊来到一个拐角处。
看着她递过来的熟悉的大包裹。一时竟什么也问不出来。“你把东西带回去给秦福远,我家小姐说让他以后别送这些了,她一点都不需要的”
莫名其妙的被拉过来,听到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您能先做一下介绍吗”。
小丫头看着李雨洋迷糊的样子,笑了笑,“你把东西拿回去,他就会告诉你的,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嘻嘻,你猜?”好想揍人哦
“唉!你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小丫头一溜烟的跑远了,李雨洋有心想要去追,但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也只好放弃了。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四处又仔细的看了看,谨慎的把包裹送进空间,香囊里只有母亲当时给的五百文铜钱。
大弟相看人家的钱还没有凑出来。抓了抓头,唉?怎么掉头发了?
本来想去之前的医馆卖支人参的,但听到那些话,又有陌生人认识自己,这个办法肯定行不通。
去当铺当珍珠的话,这么小的镇上出了那么大的珍珠,万一被人盯上了,岂不是引火烧身吗,有些晃神的走着。
“哎呦,好痛!”
李雨洋被撞倒在地上,抬起满是泥土的双手,上面还夹杂着鲜血,抬头愤怒的瞪向那人“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看我手都流血了。”
只见面前一个青衣妇人神色慌张,“对不起,这位妹妹,我,我实在是没有看到,我不是故意的”。边说着边拿出帕子给李雨洋止血。
“没事了,你走路小心些。”
妇人道歉后匆忙走了,李雨洋摇摇头,这人赶着投胎吗,也忒着急了点。
肚子咕噜叫着,暂时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看到前面一家包子铺,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情最大。
“大娘,给来三个包子,一碗粥,谢谢,”眼前是一位头裹素色纱巾,脸上有些细纹的中年妇人。
“妹子你坐,马上就来”。
看着妇人忙碌,让她想起现代楼下开早点铺子的阿姨,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味道出奇的相似,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大夫求您了,我婆婆病在家中快不行了,正等着我买人参回去救命呢,您就大发慈悲把人参卖给我吧”
见之前撞倒她的那个妇人在医馆门口苦苦哀求着,而那个之前看过的大夫却看也不看她。
“都说了被人定下来了,你这妇人听不懂人话吗。”
说着也不管她转身气愤的回了医馆,看着路人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妇人低着头快步走了。
李雨洋看着妇人的背影出了会神“大娘这是饭钱您收好”。
包子三文钱一个,粥是两文钱一碗,一共是十一文钱,李雨洋放下钱就跟上那妇人,小跑着追上了她。
“大姐,你等一下,等我喘口气先”,妇人看着眼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觉得眼熟,仔细一瞧。
这不是之前被她撞倒的那人吗,什么意思,这是要碰瓷吗,是不是时间上对不上啊。
等喘匀了气,李雨洋快速的用手抵在妇人的耳边“你家里有人需要的人参我有。
“此话当真,你没骗我吧,这可是关乎我婆婆性命安危的。
”妇人激动的抓住李雨洋的手急切的询问道,那欣喜中夹杂着焦急的眼神,让李雨洋觉得只要她说的是假的,就会哭给她看,弄的李雨洋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