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赞露出一个苦笑，道：“不敢欺瞒殿下，这真龙十方术其实既不是修道功法，也非武技，而是一门真灵淬体术，而且……而且就出自敝门。”
“真灵淬体术？出自你们长生门？”张恪道：“那又是什么东西？”
陆赞道：“要说真灵淬体术，又得先从武技说起，殿下既然修习武技，想必定然也知晓武技来历吧？”
“略有所知。”张恪道：“据说是从一些上古异禽异兽的修道功法演化而来的。”
“正是。”陆赞道：“上古异禽异兽，绝大多数也和人类相似，修道也得先凝气，然后筑基、结丹等，一步步来。如今的武技，就是这些异禽异兽的功法演变而来。
但是异禽异兽中最顶尖的苍龙、彩凤等十种，异常强大，生而五行俱全，近乎生而得道，并不需要刻意修炼道法，只要将肉身凡胎脱去，自然得道，为了将它们与普通异禽异兽区别，就将它们称为‘真灵’。
真灵的功法都只是引天地元气淬炼肉身，从而祛除凡质，所以就称为真灵淬体术。
另外还有一些异禽异兽，是真灵与其他异禽异**合所生，身上也有部分真灵的特质，就称其为‘半灵’，有些半灵也和真灵一样五行俱全，它们的功法就是如今武宗技的来源。
而最神异的是，十大真灵虽然形态各异，但它们的功法，我们人类竟无须修改，可以直接修炼。只是人类没有它们那种近乎生而得道的特质，所以只有淬体强身之效，并不能凭此得道。至于真灵淬体术为何也能炼化元气，就不得而知了。
武技搏击，武宗以下境界说到底就是眼疾、身快、力足。修炼真灵淬体术，将体魄淬炼的足够强大，这些自然也就有了，所以世人才将真灵淬体术也误认为是武技一类。
但真灵都生而五行俱全，因此人若练习真灵淬体术，也是元脉越全、品位越高，效用就越大。而五行齐全之人万中无一，所以如果完全将真灵淬体术当作武技，那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它虚耗气力太多，修习进境极慢，不及纯粹武技实用。
至于淬体，是为了健身从而增长寿元、长生，可这方面真灵淬体术又远不及道法有用，五行俱全之人根本看不上。所以它于人类而言，近乎鸡肋，渐渐就大多都失传了，当世已经很罕见，晓得这个名字的人都不多了。
敝门数万年来一直专注于调理养生、淬体培元一道，对天下各种强身健体之术皆有所涉猎，真灵淬体术自然也不例外。包括真龙十方术在内的几门真灵淬体术，就是敝门自数万年前留存下来的，如今世间所有真灵淬体术，都是自敝门流出。
大约三千年前，敝门当时的一位仙尊老祖杜干，也发现了殿下如今所做之事——五行齐修、真灵淬体术、固本培元佩，三者合一，可以武道同修，并且都进境极快。
据门史所载，当时敝门不惜重赏，专门招募了一批五行俱全的弟子，专攻此法。下官方才所言，或许能助殿下筑基的法门，便是那时候钻研出来的。
借助这个法门，那批弟子中多数人都在十来年内就筑基了。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何样变故，那一批弟子却又都忽然全部失踪，敝门也将当年门人集中修习真灵淬体术的一处所在列为门中禁地，并且禁止门人再修习真灵淬体术。
下官当年在门中时，曾听敝门白老祖提过一回，似乎用真灵淬体术修习道法，存在某种无法化解的重大隐患，但要到筑基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因而才将之禁绝。只是当时白老祖也所言不多，所以下官也所知有限。”
张恪道：“那你说的那个能帮我筑基的法门是什么，你知道吗？”
陆赞摇摇头：“敝门当年将真灵淬体术列为门中禁术，此筑基法门本就是为了配合真灵淬体术才钻研出来的，自然也一并被禁了，所以下官也无从知晓详细。但殿下想要却并非难事，以殿下之尊，若亲口向敝门白老祖讨要，想来白老祖定不会吝惜。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恪问道。
陆赞躬身拱手道：“下官恳请殿下，若是见着敝门白老祖，莫说是自下官口中知晓此事，否则下官怕白老祖责怪。”
张恪摆摆手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无论将来你们白老祖给不给我这个法门，你今日告之这个消息的人情，我都记下了。”
“多谢殿下体谅。”
张恪想了想，又道：“你们长生门远在西海汉州，与这东疆丹州一东一西，相距好几万里，来往一趟很要费些时日，一时半刻我恐怕还去不了。你说那个什么重大隐患，要到筑基之后才会显现，也就是说筑基之前，用此法修炼并无不妥？”
“是。”陆赞道：“据下官所知，筑基之前，此法修炼不但毫无不妥，而且确实进境奇快，敝门当年那批弟子，几乎十来年间，有些传说甚至都不到十年，就修炼到五行气民巅峰了，连上筑基，也无一人耗时超过二十年的。”
张恪点点头，又道：“陆先生，我如今身上五行气息俱全，平日里全靠那根墨玉发簪遮挡别人神念探查，多有不便，可有办法替我掩饰一二，只显现出土行元气来？”
“此事容易。”陆赞道：“待下官今夜炼制件小器物给殿下随身携带便可，只是下官修为浅薄，所以殿下若是遇上修为比下官高的人，也遮掩不住。”
“平常上哪儿去遇修为比你高的人，”张恪道：“那就有劳了。”
“殿下客气了，下官这便回去炼制，明日一早给殿下送来。”
陆赞告辞离开，张恪一个人坐在帐外，心里暗自琢磨。
稀里糊涂走上了这条五行齐修的路，回头是回不了了。好在如今土行功法才第三重，其余四行功法也才第四重，距离五行都修炼到巅峰、筑基，估计至少还得十年，还有的是时间去找长生门的白闲头。
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闲头若有化解之法自然最好，若是没有，那就再去找太和的孙善渊、常不言，或是清一派宗望等五位地仙老祖，他们或许能有办法。
就算他们也束手无策，那大不了不筑基就是了，一辈子当个五行巅峰气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已经是有史以来修为最高的大宣皇子了，反正总之筑基之前不用有什么担心顾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