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将印信取出塞回银囊中,烽火台并着其他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包裹里,只留下那本功法抄本,就拿着翻看起来。这册子就巴掌大小,很薄、一二十页。
苏七坐在旁边等着,见他看了两页,忍不住问道:“师兄,咱们要如何修炼?”
张恪将册子放在桌上,轻轻敲着,道:“这上边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有些用语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我去向刘师姐请教吧。”
“不行。”苏七道:“早上我就拿着去向李师姐请教了,可她说她是上善门人,不能看我们厚德门的功法,这是门规。我又去找刘师姐,也是这么说。”
张恪道:“无碍,我不用整本向她们请教,大概意思我能看懂,只是其中有些用语不懂。虽然上善门的功法和我们厚德门不同,但同属太和,一些功法用语应该是一个意思,只要弄明白这些,自然就能懂了。稍后我便去请教,眼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说着就将腰间的短剑拔下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块比铜钱略大的圆形镂雕牡丹花开白玉佩,上边已经拴了一条红色细绳,递给苏七:“这块玉佩和当日那块一样,也是能抵御五行法术的五行佩,送你。”
苏七摇头:“师兄,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况且这可是宝物。”
张恪道:“我知道你不想欠我情分,所以这回我不白给你,我卖给你,你不是有六百两银子吗?我去珠玉行问过,人家说这是顶好的昆山玉,雕工也极好,能值七八十两银子,这是玉佩本身的价格,再加上它是一块玉法佩,我就一百两卖给你,这样你我谁也没占谁便宜。我还专门让丫鬟在上面栓了绳,你可以戴在脖子里,如何?”
苏七略迟疑了片刻,就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张恪,把玉佩拿起挂在脖子里,塞到衣服里边贴身藏着。
张恪又将短剑推到他面前,道:“这柄剑还算锋利,送你防身用,这不值几个钱,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这剑和那把短匕都是张恪自己打造的。只是这剑原先也镶金嵌玉,他知道那样拿来苏七肯定不会要,所以前两日临时让匠人更换了剑柄和剑鞘,如今外表看起来确实普普通通。
苏七拔剑出鞘,约两寸宽的剑身明晃晃的。他道:“师兄你别诓我,我虽然不懂,可看这样子也知道是宝剑,怎会不值钱?”
张恪笑道:“这剑要论钢火刃口,确实还不错,不过是我自己前两年打造的,所以就只是几斤铁的钱而已。”
“师兄你还会打铁?”苏七奇道。
“嘿嘿,别的不会,打铁我不止会,还勉强算半个行家了。”张恪道:“我们皇族开国前本累世铁匠,技艺颇精,开国后太祖皇帝又立诏,世代男丁冠礼前都要学会打铁,所以我从七八岁就开始学打铁了。”
“原来如此,那这剑我就收下了,谢谢师兄。”
张恪将整本功法细细读了一遍,把其中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就去找刘师姐请教了。果然如他所想,上善门的上善功和厚德门的厚德功虽不一样,但很多用语是一样的。
他逐一请教了,细想一番,再把不明白的地方提出来请刘师姐讲解。到了晚间,已经将厚德功第一重弄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第一重功法其实只有一件事——“凝气”。
按照刘师姐所说,天地之间自然存在着五行元气,对于常人而言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过修士凝气之后能够用神念观察到。
五行元气具有灵性,但各不相同、变化莫测,即便是同一缕元气,也会因周围环境变化,灵性随之变幻。
人的五行元脉也有灵性,虽然也会随着身心状况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通常而言,除非身心发生剧变,否则这种变化不会太大,身体心境越稳,灵性也就越稳。
另外,世间绝无元脉灵性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最多只有人相近。
所谓凝气,就是修士借助功法中的一些办法,一面感悟自身元脉灵性,一面感悟周围天地间同行元气,揣摩其当前灵性,再用意念去影响、改变其灵性,使之与自身元脉灵性完全契合,再吸纳入体,在丹田凝结生根,与自身融为一体,生下的这个根称为“气种”。
只要气种生成,凝气就算成了,第一重功法也就成了。此后的第二至第十重功法修炼,就是不停的引动来更多同行元气,用功法炼化其灵性,使之成为和气种灵性完全一致的“灵气”,与气种融为一体,补益壮大气种。
人自身的元脉品位越高,灵性就越浓,就越容易感悟到天地元气,并且也越容易影响同行天地元气的灵性,凝气以及之后的修炼也就越容易。
凝气看不见摸不着,全凭感悟,其间颇多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地方。有些人也许几个时辰就能凝气,而有些人却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凝气,和元脉品位、悟性、机缘等息息相关。
当日晚上,张恪将这些以及功法和苏七细细解说了一番,苏七听完笑道:“师兄,如今功法有了,咱俩从今晚就开始修炼,比比谁先凝气。”
张恪笑道:“修炼土行功法,我大概是不如你的,我身上五行元脉俱全,金火水焦木土浓,土行功法其实不是最适合我修炼的。”
“那师兄你怎么会被分到厚德门来?”苏七愣道:“我听说分门的时候,都是看资质的,哪行资质最好,就分去哪门。比如我身上就只有土行焦品元脉,所以只能来厚德门。”
张恪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把我分来厚德门了,管它了,去哪门我倒也无所谓。”
苏七撇了撇嘴,又道:“对了,师兄,重修西岩宫得几个月时间,我留在此也没事干。眼下你是住持,我想跟你告几个月假,回趟经州老家,办些事情。”
“你尽管去吧,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那等十三日有鹤车,我便去了,到八或九月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