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统计出来，牺牲了十四个教官，另外还有两只小队和案山下落不明。”
营地的主帐篷内，羽佐京正在和秋元贡汇报这次集训的损失。牺牲的十四位教官无一例外是在营地中战死的。这次的袭击很明显是联盟秘密情报局的手笔，不留活口也很符合他们在此类行动中的风格。
“幽那边怎么说呢？”
“幽说他处理了六个敌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其中领头的跑掉了，据他判断实力和他差不多，使用的精灵有达摩狒狒、岩殿居蟹、头巾混混、象征鸟、流氓鳄和死神棺，其中敌人的死神棺被他俘虏了。”
“六只合众的精灵吗？记得和总部汇报一下，能和幽相提并论的敌人可没那好隐藏，联盟公开的任务记录里一定能出现他的踪迹。”
“好。”
羽佐京老老实实地听从了秋元贡的吩咐，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命令就走而是一反常态地站在秋元贡的面前死死地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事吗？”等待了片刻，羽佐京还是率先提问了。
“没了。”
又是一阵沉默，羽佐京给出了答案，然后转身离开。
“你不用想太多，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就在羽佐京撩开门帘准备走出帐篷的时候，秋元贡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嗯。”
羽佐京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弯腰离开。
雷蒙的心情很糟糕，为了缓解自身压抑的心情，他带着自己的驹刀小兵再一次来到了营地旁的圆形湖。
右腿的伤势刚被羽佐京医生处理过，绑上了崭新的绷带，就是因为毒素的影响，还有些使不上劲。
尽管羽佐京医生嘱咐了要静养，可雷蒙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他来到了圆形湖边漫步，想舒缓一下压抑的情绪。
要把事情往好的想，雷蒙现在只能这样骗骗自己。
走着走着，雷蒙停下了脚步，他又一次在这看到了樱子，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走上前去。
他站在远处看着湖边的少女一如既往地蹲在湖边，应该是照顾她那只丑丑鱼吧。雷蒙看到少女伸出手指在湖面上画着圈圈，似乎在和湖中的什么东西嬉戏。
看了一会儿，雷蒙觉得寡然无趣。他想了想，就走回了营地。
此时的营地已经不复刚回来时的死寂，各支小队收到信号后接连赶了回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学员和教官在营地中间来回穿梭，想要找到知情人问出究竟。营地也没有对这次事件进行管控，因此他们总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不过对于他们的询问，雷蒙总是婉言拒绝。有些事情可以讲，但他不想讲。
只是和有些人，他就必须讲了。
“你刚刚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幽教官找到了雷蒙，他刚刚就看出雷蒙有话要跟他说，只是当时被他放过去了，“是和间谍有关的吗？”
被幽教官抓到营地角落的雷蒙感觉头都大了，这一次他没法不说了。为了摆脱这只秃鹫，他只能尽快把知道的事情交代出来。
“我怀疑翔有问题，是他把我们带到了敌人的面前，可他却自称自己在常磐森林内有感知能力。”
“翔？”
幽教官狐疑地点了点头，对于翔过去发生的事，他在内务部的时候就有所耳闻，现在听雷蒙这么说，他确实有些怀疑。
不过翔父母的身份又注定他不可能叛变，幽让雷蒙将事情的经过再细细讲一遍，希望能从中听到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雷蒙说的很快，现在的他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件事上。好在幽教官也没有过于纠缠雷蒙，在听过雷蒙的讲述后，他挥挥手，示意雷蒙可以走了，自己则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如蒙大赦的雷蒙连忙离开了幽，过大的动作扯动了刚处理过的伤口，殷红的血迹再次透过绷带显现出来。
雷蒙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有些反感幽教官，或许是自身无能的迁怒，雷蒙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一点都不像和幽教官呆在一块。
毫无目的的行走，雷蒙不知不觉走到营地的大门口。面向森林设立的大门是还未回到营地的人最早经过的位置。
“我不是叮嘱你要静养吗？”
抬头一看，是面带愠色的羽佐京医生。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挥了挥手。
“算了，就这样吧。”
雷蒙没有言语，站到了羽佐京医生的身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或许是潜意识的指挥吧。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森林，其实营地已经组织人手前去小队求援烟花绽放的地方搜查，希望能找到幸存者，只是到现在仍然没有什么消息。
过了很久，出去搜查的小队一一返回，他们和门口的羽佐京医生打了个照面，每次都是微微摇头，每次摇头过后，羽佐京医生眼睛里的神采都会暗淡一分。
“还剩最后一只队伍了。”不知是不是在和雷蒙说话，羽佐京突然说了一句。
雷蒙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依旧注视着外面地森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营地里的帐篷已经一一拔除，按照计划集训队伍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返回基地的，要不了多久，队伍就要开拔了。
“不回去准备一下吗？”
雷蒙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看到从森林里钻出了一只小队，而和前面队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背着一个人。
没过多久他们走到了雷蒙的面前，雷蒙认识领头的教官背上的学员，他是戟兜，和他一起上总教官武技课的同学，只是现在他好像不是清醒的状态。
“只是睡着了。”似乎是看出了羽佐京的担心，背着戟兜的教官连忙解释了一句，“他们小队就他一个活下来了，所有人都为了他牺牲了。之后他一直在跑，直到遇到我们他才安下心，哭了一场就累的睡着了。”
确实，从戟兜的脸上能看到泪痕。至于那些牺牲的学员，雷蒙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都是戟兜父母安排的，这很正常，或者这就是他们来这的职责。
羽佐京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戟兜的头，柔声说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雷蒙总觉得医生的话不是说给戟兜听的，那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呢？雷蒙也不得而知。
目送最后一只搜寻小队带着戟兜回来后，雷蒙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外面。
营地里的帐篷终于一个都不剩，教官们正在组织学员们列队点名。羽佐京医生看着雷蒙又问道：“不回去吗？”
雷蒙又摇了摇头。羽佐京也没说什么，他只是陪着雷蒙继续站在大门口。
不一会儿，离开的大军走过了营地的大门，雷蒙在这里面看到了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就是没有一张他现在最想看到的。
走过时，秋元贡总教官瞥了一眼雷蒙，但他没说什么，依旧指挥教官和学员依次前进。幽教官也看了眼这边，但他看的是羽佐京，也没说什么。
很快，队伍的最后一人也离开了雷蒙的视线。又过了几十分钟，羽佐京医生开口了：“好了，走吧。”
“嗯。”
这一次，雷蒙点了点头，就在他和羽佐京医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树林传来“絮絮”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正好看到一个人倒在自己的身后，不用走过去，雷蒙就认出了这个人。
案山。
说不出什么心情，雷蒙快步走了上去。羽佐京医生迟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雷蒙走到案山面前，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血痕，深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皮肤泛起了紫色，这是中毒的症状。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案山勉强睁开了眼皮。当看到是雷蒙时，他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接着彻底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