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我说一下吧。”
营地临时设置的医务室内,羽佐京医生正在检查驹刀小兵的身体情况。尽管事情的经过已经有所耳闻,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
在雷蒙他们回到营地后没多久,有关驹刀小兵进化时发生的种种风波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纤辉一回来就被押进了单独的帐篷,再加上教官们也有意以此为例告诫学员们不要违背定下的规矩,因此事情的传播远比想象中来的要快。
其实雷蒙本来并不打算就驹刀小兵的进化失败拜访羽佐京医生,他对进化失败的原因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没有宣之于口。但终究还是拗不过羽佐京医生的盛情相邀,只好给驹刀小兵做了一套全面细致的检查。
这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雷蒙一五一十地讲述了驹刀小兵进化时的种种风波,当他讲到自己为了帮驹刀小兵挡下攻击而被阿柏怪拍飞时,羽佐京医生立马扔下驹刀小兵走到雷蒙身前做了套体格检查,看没有大碍后还建议雷蒙回基地后用医疗仪器做一套更细致的检查。
雷蒙连连称是,毕竟回去之后也是关禁闭,要是借此机会能捞个保外就医的机会,不比关小黑屋爽?
说完了自己,雷蒙继续说驹刀小兵,事情本身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到底驹刀小兵并没有受到伤害。再说如果不是纤辉一套神仙操作,就算阿柏怪真打到了,那也可能定性为意外失手,而不是现在的恶意干扰。
真要说驹刀小兵进化失败的原因,受到惊吓主动取消进化看上去是最靠谱的理由。可是羽佐京医生对此似乎却有不同的看法。
“你确定烟尘散去后,驹刀小兵还没有进化失败,是过了段时间后进化才失败的?”
羽佐京医生就事情的时间节点反复向雷蒙确认,对于这些并不秘密的事情,雷蒙也没办法隐瞒,于是将实情全都交代了出来。
“驹刀小兵的身体确实积攒了足够进化的能量,不是强行进化的结果。说受到惊吓,也不对。要真是受到惊吓,烟尘散去时就该失败了……”
羽佐京医生自言自语地排除着心中的错误选项,音量正好够雷蒙和驹刀小兵听个正着。此时雷蒙的目光却瞟到了自己的驹刀小兵。只见驹刀小兵手中的刀刃在不自觉地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雷蒙立马起身准备离开。羽佐京医生正在不断地接近事实的真相,但雷蒙却不愿意听到对方说出这个真相。
“羽佐京医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么急吗?”
顾不得失礼,雷蒙决意离开。羽佐京则诧异于对方的迅速,他感觉自己就要想到了答案了。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匪夷所思却又合理的结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莫非……”
“医生。”
雷蒙打断了羽佐京接下来的话语。他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对方已经找到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并不应该被当场揭开。
被打断的羽佐京似乎察觉到了雷蒙想法,他狐疑地将视线在雷蒙和驹刀小兵之间来回切换。最终明白了自己的学员作为驹刀小兵的训练家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不愿意公开罢了。
“莫非驹刀小兵进化需要特殊条件?”
“也许吧。”
于是羽佐京医生十分自然地切换了另一种答案,雷蒙也心知肚明地配合了对方演下去。羽佐京医生也是好意,雷蒙不可能真的认为对方是愚蠢才给出这种答案。
告别了羽佐京医生,雷蒙和驹刀小兵在营地中漫步。一路上,凡是看到雷蒙的学员无不露出惋惜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雷蒙知道他们都想岔了。驹刀小兵进化时的经历确实很迷惑人,但雷蒙作为训练家又怎么会被误导呢?早在他第一次检查驹刀小兵身体时,他就明白了驹刀小兵进化失败的真正原因了。
驹刀小兵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不愿意进化的。他当时确实是主动取消进化的,但并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是驹刀小兵自己本身就不愿意进化。
这并非什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动画中,小智的皮卡丘和妙蛙种子,小光的波加曼都曾经明确拒绝过进化。在这个世界上,有宝可梦渴望进化,就必然有宝可梦厌恶进化。说到底,这是每个宝可梦自身不同的信念。
其实雷蒙早该察觉到驹刀小兵的想法。早在一个月前,案山就向雷蒙询问过驹刀小兵怎么还不进化。他到现在还记得双方的对话。
“雷蒙,你的驹刀小兵应该进化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着急,要是急着进化要是影响到以后就不好了。”
当时的雷蒙是这样回答的。现在雷蒙再想起来,应该是作为旁观者的案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却让雷蒙的回答给应付了过去。也是,驹刀小兵跟随雷蒙征战多年,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了几十起,按理说早该进化了。只是雷蒙当时被打基础的想法冲昏了头,觉得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越牢,收益越大。现在发现驹刀小兵就光打基础了。
说实话,当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整个人是无比的失望。进化给精灵带来的提升是飞跃式的,雷蒙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在驹刀小兵进化后他的实力就能冲进集训营的第一梯队,现在看来就有些遥远了。
不仅如此,雷蒙之前训练驹刀小兵时一直是按照最终进化形态劈斩司令进行假想。现在驹刀小兵不愿意进化,很多之前的训练都会成为无用功,包括雷蒙指挥时的风格都要调整以契合不再会进化的驹刀小兵。
到底什么时候情况变得如此糟糕呢?雷蒙开始扪心自问。皮卡丘好歹还有电气球和专属技能,驹刀小兵相比较劈斩司令到底有什么优势呢?驹刀小兵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又究竟该怎么办?漫步在营地中,雷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