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见两名流氓兵丁离开之际,犹自威胁不止,想要追上去,痛扁一顿,被老板娘好心地拦住了。
老板娘劝道:“算了吧,万一出了人命,你这刚刚上任,岂不是要丢官问罪!”
凌云思忖道:“我看今晚二人恐怕会来复仇,不如你去县衙休息一晚,免得二人来找麻烦。”
老板娘误会了他的意思,心想:“丈夫刚死,我一个寡妇,就跑到县衙里去过夜,就算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也难免让别人笑话,以后还怎么活。”
她笑道:“我暂且不去县衙了,你刚上任,我去多晦气,一会儿我收拾好家里,便去邻家刘大娘家借住一晚,没事的,谅这些兵油子顶多找些麻烦,也不敢做杀人放火的事。”
凌云想起有事在身,忙道:“那也行吧,今晚我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万仙楼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客人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昨日被那群逃犯踢掉的牌匾又高高的挂起来,只是断裂了一处,“仙”字的人和山中多了一道扎眼的缝隙,新的牌匾应该一时无法做得,只能凑合着用着旧牌匾。
凌云摸了摸怀中那幅画轴,大步走向万仙楼。
门口迎客的老鸨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咧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龟-公,弯着腰,迎接贵客。
看到凌云那一刻,龟公眼睛忽然瞪大了,从两条缝变成了两个花生米大小的孔,大喊一声:“恩人啊!”向凌云扑来。
凌云见这满脸脂粉的怪人挤眉弄眼地冲过来,连忙闪开。
龟公扑了个空,尴尬地一笑,道:“恩人您又赏脸来了!我是宝娘的侄子,她昨天说,要不是您老人家帮着说话,可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恩人您今天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一定要让姑娘们照顾周到!”
老鸨子昨天被抢去了四万两银子,心痛如割,屁股上挨打的那一鞭子,虽然打得筋骨欲裂,卧床难以动弹,与这大把银子比起来,算得上什么!心里懊悔至极,早知多打几鞭子,少给点银子了。
她名唤宝娘,自幼入风尘,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花中魁首,当时名唤宝儿,人老珠黄,这么肉麻的名字便叫不出口了,只能改叫宝娘,甚至有人称为宝大娘,让她气得肉颤。
虽然风尘之中,但她没吃过多少苦,靠着年轻时与胡胤山的关系,老了之后执掌起万仙楼这个招牌,日进斗金,赚了大把银子,所以她并不像一般的风尘女子那般眼中只有银子,反倒颇有情义,生意做大后,还接来曾因穷卖了自己的生父母,照顾二老归西,又提携子侄辈到万仙楼里打理生意。
其实她心疼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往往不舍得打,甚至长得不怎么漂亮没价值的她都会留着她们干些粗活,过几年赚回本钱便许配给普通人家。
至于紫若,乃是官妓,若不逼她为娼,沦落风尘,官府必然问罪,她只得让看场的打手鞭打威吓,之后还好心拿上等的创伤药抹在她身上,这种药敷上便立即起效,只要是没出血破皮的血痕均可马上消除,所以当时凌云没看到伤口。
若非官妓,宝娘本可以等上几个礼拜,耐心说服,最后实在不行,才会动手。
那晚被劫持,她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凌云冒着危险,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救了小命,所以感激涕零。
挨鞭打之时,除了痛心自己的四万两银子,还想起凌云,心里叹息道:“可惜这小相公了,那个来救官妓的少年,一看就是官妓的情人,自己情人被人睡了,焉有不杀了他的道理。”当时,她的侄子也就是龟公匍匐在一楼的桌子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凌云打遍高手,破门而出,龟公看得清清楚楚,后来听到宝娘说他就是救命恩人,更加钦佩不已,所以热情欢迎,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定把万仙楼最靓丽的姑娘们都叫过来服侍他。
凌云问道:“孙逊将军可在楼上?”
龟公一听,原来他是孙将军要宴请的贵客,连忙点头,引导着他一路来到四楼的顶级包厢。
房间里传来粗壮的男声:“怎么臭县官还不来?”
孙逊道:“不可无礼,我已派人去请,应该马上就来了。”
凌云推门而入,房间内一张大圆桌,围坐着七个人,正中主座正是孙逊,左手边空着一个位置。
孙逊大笑道:“王老弟,你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
凌云被众人推让着坐在孙逊旁边的空座上,神色平静,道:“将军,我来晚是有原因的。”
孙逊疑惑道:“难道有案子不成?”
凌云将街上两名兵丁骚扰布店老板娘一事述说一遍。
想不到孙逊哈哈大笑道:“好,我明天一定重重惩罚这两个兵油子!居然敢去调戏王知县的老相好,不要命了?!”
众人哄堂大笑。
孙逊举起一樽酒,说道:“王老弟,这种小事暂且休提了。来,让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高手。”
他指着右手边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道:“这是南海的苍梧岛主,江湖人称白苍翁,剑法出神入化,别看年纪大,正所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白苍翁这几年俞老弥坚,宝刀不老!”
另一蓝衫女子笑道:“白苍翁这么厉害,不知和他师弟赵尉松相比,到底谁才是剑术天下第一?”
白苍翁道:“休提此逆贼,他哪里算是我同门?不过是偷学我先师技艺,待我杀了此贼,你就知道谁厉害了!”这声音正是一开始抱怨凌云来迟之人。
蓝衫女子笑道:“我也杀过许多自诩剑术天下第二、第三的人,难道我就是天下剑术第一了?我不过是用计谋而已,连用剑都不会,哪里称得上剑术?想当初白苍翁天下英雄会上,一剑敌万人,无人能破你剑阵,天下第一已挂在你头上五十年了,这个称号倒不用与别人争。”
她嘲弄的正是白苍翁年少时一战成名后,几十年江湖上不曾见他用过剑,所谓天下第一已成虚名。
白苍翁鼻子哼了一声,讥讽道:“比剑你确实只能和我七岁的小徒孙过上几招,不过比床上功夫,老夫倒不觉得输于你,久闻你最擅长床上取人性命,看看如何来取我的命!”
那蓝衫女子鼻子高耸,皮肤白皙,正是来自西域,名唤阿依娜,修行一种古怪功夫,只能女子修炼,必须与男子共修,尤其是练功至臻境之时,若想突破只得采阳补阴,男子功力只要稍弱,便会*****,阳气泄-尽而死,据闻那时身体会登至极乐,无尽快-感持续至死,让许多人宁愿冒险也要一尝那酣畅淋-漓的快-感。
不仅是修炼功夫方法奇特,她杀人之法更是秘技,江湖之上,除了被她杀死之人,无人知晓她是如何杀人的。
西域女子直爽有如男子,阿依娜笑的前仰后合,打趣道:“老爷子,你是在逗我吗?你的剑法我相信没退步,但你确定当初那根小芭蕉,现在不是根又软又短的烂芭蕉了吗?”
其他人哄笑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