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风追上前去,道:“没想到孟大人还是如此情深义重之人,南风佩服。”
孟西洲皱了皱眉:“我本以为......无事,我先回府了,你与四殿下好生游玩吧。”
“本以为什么?”苏南风敏锐的抓住了孟西洲话里的重点。而孟西洲不再答话,径直抬脚走了,身后的秦海向苏南风略行一礼,连忙跟上了孟西洲。
“在想什么?”周逸轩走了过来。苏南风略显失落道:“无事,回去看看那落水的女子吧。”说罢便转身走了回去。
围观人群也已尽数散去,那女子站起身来,对苏南风说:“姑娘,看起来您与恩公相识,您能否带我去寻他?”
苏南风道:“自然可以,只是你要这副样子去寻他吗?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好生收拾一下。”
“多谢姑娘了,叶秋必会报答姑娘。”那女子款款行了一礼。苏南风与周逸轩告辞后,便带着叶秋回了苏府。
“叶姑娘,这身衣服是我家小姐送来的,还未曾穿过,不知是否合叶姑娘的身。”思思推门走了进来,“小姐说,待叶姑娘休整好,就带您去寻孟大人。哦对了,孟大人就是今日救您的那位公子。”
叶秋也微微一笑,道:“待我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替我多谢苏姑娘。”
二人行至孟府,孟西洲似是没想到苏南风会来寻他。待他看到叶秋时,便明白了:“原来苏小姐不是自己来寻我的,不知这位姑娘还有何事?”叶秋道:“今日感谢孟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叶秋独自一人来京中,已无处可去,不知孟公子可否收留?”
孟西洲瞟了一眼苏南风,见后者并无什么反应,道:“怕是不妥,孟某还未婚娶,家中并无女眷,叶姑娘一个女子住在这里,传出去对孟某名声不好。我看苏小姐倒是热心得很,不如你暂住在苏府?”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就是不知叶姑娘可愿意?”苏南风面上开心,心里早已不知道骂了孟西洲多少回。
“那就麻烦苏姑娘了。”叶秋并未显露出其他情绪,跟着苏南风回了苏府。
苏南风带着叶秋到了新收拾出来的房间:“叶姑娘,你且安心住下吧,府中下人若有照顾不周的你尽管告诉我。”
“苏姑娘大恩,叶秋难以为报。不知苏姑娘是否想学武?若想,叶秋倒是会些花拳绣腿,可以教给姑娘,用来解闷也可。”叶秋拿出自己练武用的护具,苏南风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若是姑娘喜欢,改日我让人重新为姑娘做一副。”
“那就多谢叶姑娘了,我还要去见爷爷和爹爹,叶姑娘好生歇息吧。”苏南风将护具放下,出了房门。
此时孟府内,秦海将一碗姜汤端到孟西洲面前:“大人,您今日是怎么了?从前可没见过您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人啊。”
孟西洲接过姜汤,一口喝下去,道:“我原以为落水的是苏南风。”
秦海一脸了解的表情:“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是担心苏小姐。”孟西洲一脸无语。
“皇上,二殿下求见。”刘公公进来向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禀报。“快让他进来。”皇帝一听周逸恒来,将手中折子扔在一边。
“逸恒怎么来了?近日风大,可千万注意身体啊。”皇帝颇为关心的说。
周逸恒叹了口气,道:“谢父皇关心。只是儿臣已许久不曾见到父皇母妃,颇为想念,这才来打扰父皇。”
“朕许久未曾去看望你,是朕的过错。但你说许久未见到贵妃,难道她也没有去看你吗?”皇帝神色微变。周逸恒想要的正是这句话,便说:“父皇误会了,并非母妃不来,只是皇后娘娘体恤母妃,怕母妃染了儿臣的病气,才不让母妃来成阳宫。”
皇帝大怒:“皇后未免太过分!先是随意惩罚逸轩,还将外臣家眷传进宫中,险些酿成大祸。这些朕都可以原谅她,不曾想她如今竟连贵妃看望你都要插手,简直过分至极!来人,传朕口谕,皇后失德,目无法纪,着其禁足三月,抄经百篇。”
周逸恒道:“父皇,儿臣还想去看看母妃,先行告退。”皇帝看着周逸恒孱弱不已,露出一丝心疼,道:“你且去吧,赶明日朕就让御医会诊,定要将你这身体调养好。”
“儿臣拜谢父皇。”周逸恒磕过头后,走出御书房。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喃喃道:“沈氏,这只是第一步,我要让你为这些年来做的事付出代价。”
“秦海!”一大早,孟西洲踏进了监御处,没看到秦海,便唤了一声。旁边的一名监御使道:“启禀大人,秦校尉今日轮休。”孟西洲干咳一声,只道了声知道了,便一头扎进了卷宗库。等再出来时,已至黄昏。
此时秦海家的院落里,叶秋正在手把手教苏南风练武。苏南风束了发,穿着男装,还颇有几分男子的气质。秦海在一旁指导苏南风的动作,几个人在一起,一派其乐融融。孟西洲不知怎的就来了秦海家门口,叶秋与秦海都看见了,只有苏南风背对着,还不知道。孟西洲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让叶秋与秦海不要声张,随即轻轻走到苏南风背后。苏南风感觉到背后有人,立即向前两步回身用剑刺。待她看清是孟西洲时,剑已收不住了,孟西洲一侧身,那剑堪堪划过孟西洲的脸。
“大人!”“孟公子!”秦海与叶秋同时出声,孟西洲脸上的伤口并不长,也不深,但已渗出血来。苏南风连忙让秦海去屋里寻伤药,道:“孟大人,臣女有罪。”
孟西洲摆摆手:“无妨,是我自己站到你身后的。”
“药来了药来了!”秦海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跑出来塞到叶秋手里。叶秋接过,要给孟西洲上药。孟西洲拦住叶秋,用手指了指苏南风道:“你来。”
苏南风指着自己:“我?”孟西洲挑了挑眉,道:“不然呢?这伤口可是你造成的。不然我给你定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怎么样?”
苏南风无语,只得将药倒在手帕上,凑近了涂抹伤口。两人面对面,距离从未如此近过,孟西洲甚至能感觉到苏南风呼吸时那温热的气息。
“行了行了,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回去吧。秦海,你跟我回监御处,还有些卷宗没整理好。”孟西洲不知为何,心里发慌,于是别过脸,向门外走去,秦海跟上,问了一句:“大人,您耳朵为何这么红?是冻着了吗?”这话清清楚楚的落在苏南风与叶秋耳中。
二人走在路上,叶秋问道:“苏姑娘,不知你与孟公子是何关系?”苏南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便说:“就是认识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叶秋笑道:“连朋友都不是?我看你们二位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这话倒叫苏南风疑惑了:“敢问叶姑娘,何以见得?”
“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孟公子看你的眼神可不简单。”
“那也是他的眼神,与我何干?”苏南风嘴硬道,“算了算了不要提他了,你没听他方才还威胁我,要给我定个刺杀之罪。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