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爷让您去他房里一趟。”苏南风前脚踏进苏府大门,思思便慌慌张张跑过来,“太爷脸色不佳,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小姐你千万要小心,别惹恼老人家。”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苏南风抬脚就直接去了苏驰宇房中。“爷爷,我来了。”
“跪下!”苏驰宇看起来像是被气得不轻。
苏南风见状,心里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爷爷,南风无错,为何要跪?是孟提督向您通风报信了?孙女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了。”
“你敢说此事真的与你无关?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苏老爷子盯着苏南风。
“爷爷,孙女是您看着长大的,虽然南风平时顽劣了些,但杀人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的。爷爷您如今都不相信我了吗?”苏南风说着便要落泪。苏驰宇见这般情景,心下一软:“你若能保证此事与你无关,那自然是最好的。爷爷只希望你无忧无虑的活着,今日是爷爷话说重了,你且回去歇息吧。”
“是,南风这就回去。”苏南风一边抹眼泪一边出了房门。
苏南风回房间后,看到书案上放着一沓资料,便知这是孟西洲派人送来的。她随手翻阅了一下,看到这宫女竟还有个小情郎,这小情郎是宫中的一个侍卫。苏南风微微一笑,一旁的思思问道:“小姐,你笑什么?”苏南风随口答了一句:“这案子可以结了。”
第二日,一名唤作李文的侍卫自刎于其房间中,桌子上还摆了一封信,信中详细交代了自己是如何杀人,以及为何要杀害宫女莲儿。
孟西洲紧紧攥着这封信,面无神情,也只有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秦海能看出此时的孟西洲有怒气:“大人,这案子不是可以结了吗?您怎的看起来并不高兴?”
“阿海,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我们刚刚查到这李文是死者的情郎,他便自刎认罪,一切太过于顺利,反叫我心中不安。”孟西洲放下信,用手捏了捏眉头。
“卑职倒是觉得,这李文自杀是个明智之举。在宫中行凶,这可是大罪,到时若是被送进了监御处,那可真是想死都死不了。”秦海刚说完,门口有人来报:“孟大人,苏小姐求见。”
“请进来吧。”孟西洲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苏南风一进来,就看到孟西洲坐在案前,桌上还摆放着那封信:“臣女见过孟大人。听闻已经结案,臣女特来向大人道谢,谢大人还臣女清白。”
“我并不是为了还你清白,苏小姐可不要想多了。”孟西洲头都不抬的说,“想必这封信苏小姐也甚是感兴趣吧,不妨坐下来好好看看。”
苏南风也不客气,伸手便将信拿了过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看完了,并无蹊跷之处。不知孟大人还觉得此案有何不妥?”
“苏小姐真是说笑了,既然苏小姐也觉得这信中所言不假,那便结案吧。秦海,送客。”孟西洲似是有点恼怒,此案分明没有这么简单,但就是找不到其他证据。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苏南风出了监御处,思思正在门外侯着。两人也并未回苏府,去了京郊的一家酒楼--醉芳居。这醉芳居虽然不出名,但是有佳肴有美酒,丝毫不逊于京城内的酒楼。
“当真是好巧,在此处也能偶遇苏姑娘。”周逸轩一身白衣,摇着折扇踱了进来,“不曾想苏姑娘与我一样,也喜爱这里的清净。”
苏南风正与思思闲聊,就听到周逸轩的声音,站起来微微福身答道:“臣女参见殿下。”周逸轩虚扶一下,将手指放在唇上说:“这里没有什么殿下,我同苏小姐一样,只是京城来的富家公子罢了。”
“是,南风明白。”苏南风颔首。周逸轩也不客气,招呼苏南风坐下一起吃饭,“苏小姐,这杯酒,就当是答谢你中秋宴上为我洗清嫌疑。”周逸轩说罢,也不等苏南风回答,一饮而尽。苏南风无法,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酒过三巡,周逸轩微醺:“南风,从小到大,没人像你一样替我说过话,你是头一个。我定要护你周全......”苏南风见状,也不曾把他的话当真,唤来门口的侍卫,将周逸轩带回了宫里。
过了几天,孟西洲像往常一样在监御处查看案卷,无意中看到了苏府案宗。他鬼使神差的打开翻看,看到苏南风三个字时恍了恍神:“南风,原来是这两个字......你当真如表面一般单纯吗?”他喃喃自语。
秦海刚巧进来为孟西洲添茶水,就看到孟西洲发呆,笑着问:“卑职可从未见过大人想事情如此入神,大人这是看到什么了?”说着便凑过去看,看到案卷上的“苏南风”三个字时,秦海来了兴趣,道:“大人,卑职觉得这苏家小姐待人甚是亲和,长相也漂亮,冰雪聪明。像这样好的姑娘,京城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孟西洲闻言,斜睨了一眼秦海:“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一口气夸出她这么多优点来?”
“大人可别说笑了,卑职哪敢收好处,刚才所言可是皆出于肺腑啊!”秦海笑嘻嘻道,“卑职还觉得,大人之前对苏小姐太凶了,人家毕竟是个女子,吓坏了怎么办?”
孟西洲听他愈发维护着苏南风,道:“要不这样,明日我给你写封文书,你拿着这文书直接去苏府当个护院吧,这监御使你也不必再干。”
“别别别,大人,是卑职的错,卑职该死,卑职不该夸苏小姐好。”秦海也跟在孟西洲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孟西洲只是吓唬他。
皇宫内,周逸轩还在正阳宫外跪着。自那日喝醉回宫被皇后发现,皇后便罚他日日在正阳宫外跪两个时辰,跪满十五日。皇帝也知道此事,心里虽不忍,但也不能驳了皇后的面子,只好由着她去。
而此时孟府内,孟庆川正在后花园里赏着花,孟西洲立在一旁,向孟庆川说着这案子的疑点。孟庆川听罢,问了一句:“你觉得此案与苏南风有关?”
“儿子不敢妄言,但直觉告诉我,苏南风是此案关键。可惜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她。”
孟庆川语重心长的说:“西洲,有时候,有些事不必去深究,这是为父从政多年来的经历。太过于执着,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既然那侍卫肯认罪,想必那人也给了足够丰厚的条件,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孟西洲皱了皱眉,若换做以前,他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可不知为何,此案牵扯到这个苏南风,他竟也不是那么想查下去了,甚至会有点希望真凶就是李文。孟西洲想到此处,便已决定不再追查:“儿子明白了,谨遵父亲教诲。”
“对了,如今你已十八,是到了在情场摸爬滚打的年纪了。为父觉得,你的婚事还是由你自己选择。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不要一心扑在案子上,也该留心一下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