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紧赶慢赶总算是看见了武帝的影子,正当他放开嗓子要喊的时候,突见一人从天而降。还未及看清,自己已然被点住了穴道。接着,那人兔起鹘落,几个纵身就将自己身后这几十个禁卫军制住了。等那人重新回到自己面前,春陀立时就白了脸。这不是那个母老虎吗?我的老天爷啊,吾命休矣。闭上眼睛,春陀等着她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真玉好笑地瞧了瞧春陀,又看看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禁卫军,低声道:“别打扰我跟皇上的雅兴,不然有你好瞧的。”春陀费劲儿的朝前面看看——雅兴?他可不觉得被士兵围住挨揍的皇上有什么雅兴可言。
“秦、秦将军,有话好说。奴才是来保护皇上的,您可别认错了人啊。皇上那边好像很危险,您还是放开我们吧。”他的脸苦的跟瓜似的,要是皇上有了闪失,他就死一百次也不够啊。
秦真回头看了看,可不是吗,武帝的衣服都剐破了,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就会受伤了。嘴角一弯,“好吧,我去救皇上,你们嘛……”
“怎样?”春陀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就在这里给广大百姓站岗吧。”说完转身一跃,如大鸟一般飞向枝头,几个纵身已经去的远了。
春陀长吁短叹,心说倒霉也不是这个倒法儿啊。身后,一个禁军结结巴巴地问道:“那是秦、秦将军?”
“可不就是她嘛。”春陀没好气儿地说。这些禁军简直就是笨蛋,连一个回合都没过就被制住了,丢人现眼。
“可、可秦将军怎么会是、会是女、女人呢?”
“废话,她要不是女人,我们也不会半夜三更跑出来了!”春陀气急败坏地说:“你们都不能动了?”
“是啊,公公。”
“白痴!”暗骂了一声,春陀桩子一般立在那里等着皇上万一看见他们,或许会开恩将他们放了
再说秦真,几个起落跳入了战团,手起掌落,眨眼便将二十几个士兵都放倒了。回头再看武帝——“扑哧”一声,她就笑了。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汉武帝此刻正没形没象的坐在地上喘着气呢。脸色潮红,汗珠子跟下雨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听见她笑,武帝气恼地抬起头道:“还笑呢,朕快累死了。”
“哼,是你说想打架了。难道我让你如愿反而不对了?好,你自己走吧,告辞了。”说着就作势要走。急得武帝一下子就爬了起来,走过去拽住她的袖子道:“朕说错了还不行吗?呼……呼……朕不过是觉得累了,忍不住抱怨两句,你怎么就这么大的脾气呢?”
“我就这样。”翻了他一眼,真玉用下巴朝那边春陀的方向道:“你的人来了,你该回去了,我也得走了。”
武帝忙道:“回去?我才不呢,要不你跟我回去,要不咱们继续在城里溜达。不过……”他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朕实在是走不动了。”
“嘁,那你说怎么办?”
“跟朕回宫吧,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再玩儿好不好?”
“你不怕那些大臣弹劾你啊?”
“不怕,朕是皇帝,谁能把朕怎样?”武帝骄傲的一挺胸脯。
真玉看了他片刻,认真地说:“你干嘛这么迁就我?”
武帝温柔的笑了,“我喜欢你啊,只要能看见你笑,我就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你……唉。”叹了口气,她背过身子道:“不必对我这样好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朕觉得值就值。阿真,朕喜欢你不必霍去病少,你相信朕。或许朕不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可朕能保证只爱你一个女人啊。”
“帝王的爱是没有保质期的。”她幽幽的说道。
武帝顿觉满腔热血都沸腾了,“有,朕对你的爱就一定会天长地久的。”
“呵呵。”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她玩味地说:“我还忘不了他。”
“我会等,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忘记他的。”
“若是我还忘不了呢?”
“不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忘记。”
“唉……”再次叹息了一声,“再说吧。”见他的眉头紧皱,她又微笑道:“明天,我想去城外射猎,辰时出发。”
“城外破庙,你可要等着我啊。”武帝拉着她的袖子笑说。
“好,但你最好不要迟到,我不喜欢等人。”
“嗯,一定。”武帝的心在欢呼,阿真不再抗拒他了,这顿打没白挨啊^_^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屋脊之上,武帝雀跃的跳了一下,“哈哈,太好了。”哼着小曲,他施施然的踩过几个昏迷不醒的士兵往回走去。当然,他看到了春陀等人。微一皱眉,他就明白了,嘿嘿一笑,他围着春陀转了一圈儿,戏谑地说:“哟,这不是春陀公公吗?大半夜的不睡觉,您在这儿干嘛呢?”
春陀赔笑道:“陛下,奴才这不是来伺候陛下的吗?”
“伺候朕?我怎么没看出你还能伺候朕啊?”武帝的心情极好,语气也轻快无比。
“陛下……”春陀苦着脸道:“求陛下开恩,让秦将军将奴才等人的穴道解开吧。”
“哦,敢情你们都被她点住了啊。”
“嗯。”众人可怜巴巴的点头。
武帝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阿真已经走看,朕可不会这玩意儿。”说着还用手指头捅了捅春陀的肚子,“真的不能动啊?”
“是啊,陛下……”春陀都快哭出来了。
“哈哈,这个好玩儿,明儿个叫阿真也教教朕。”说着,他就倒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走了。
春陀急得大喊,“陛下,陛下……”
武帝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你们在这里戳着吧,朕回去睡觉了。”
“陛下、陛……”
“春公公,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这里站着呗。”春陀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又低声咒骂道:“那个妖精,当真可恶……”
“你骂谁妖精?”森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吓的春陀出了一身白毛汗,哆哆嗦嗦地说:“秦、秦将军?”
“哼!”
“秦将军啊,奴才不是骂您啊,奴才是骂自己呢。”
“不男不女,你的确是个妖精。”秦真的话说的几个禁军丢忍不住偷笑起来。春陀没好气儿的想:你女扮男装,也和咱家差不多,哼!
只听她又道:“中行说你知道吧,他也是太监,就因为他惹了我,被我‘噗’的一刀……宰了。你想跟他看齐吗?”
“不、不想啊。”春陀觉得脖子后边直冒凉气儿,腿肚子酸的不行。要不是被点住了穴道,他早就瘫地上了。
“哼,再让我知道你骂我,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春陀面上凄苦,心里暗骂:该死的狐狸精,将来等你失宠了,咱家一定好好招呼你。
“你在心里骂我?”眨眼之间,一柄利刃出现在她的手里。玫瑰色的剑芒像幽灵一般在春陀的脖子跟前吞吐着。春陀被吓的‘妈呀’一声差点儿昏死过去。
不屑的一笑,真玉收回宝剑,随手打出一排钢针解开了众人的穴道,厉声道:“不许跟别人说起今日的事,皇上已经走远了,好生保护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踪影。春陀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长出口气,心说:太悬了!
“哎呀,快点儿走吧,保护皇上要紧。”春陀一拍脑袋,甩开两条肥胖的小短腿儿,领着一干禁军飞快的朝武帝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连几日,武帝没黑天没白夜的陪着秦真在长安城里胡闹,他们是开心了,可那些官员可倒霉了。张汤已经觉察到长安城里的事和皇上脱不了干系,却又不敢明着去问。他是知道,可百姓和底下的士兵不知道,状子像雪片一样堆在他的案牍上。张汤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了。另外,还有一个人很郁闷,那就是霍去病!
要不是被老婆强自按住,他早就按捺不住了。郁闷,很郁闷,简直要仰天长啸了啊!为什么他这么倒霉?为什么别人娶老婆能甜甜蜜蜜的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他娶老婆就只能干生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