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三点，柳风被悟贪叫醒。在庙堂悟明递给他一本《金刚经》让他跟读。
柳风读着绕口，跟不上节奏。不知和尚们诵了多少遍，停下礼拜。他合上书本，模仿和尚跪拜佛像。
三位僧人闭目静坐！柳风仍坐对面。
“你昨天借米，可有收获？”定慧的声音心里发出，嘴微微动。
“人都会死，长短不同，可我的心还是难受！只是没那么绝望了，用什么方法让我不再难受呢？”
“佛的方法”
“什么是佛法。”
“一个觉悟了生命宇宙真理的人，他修行过程留下的方法，号释迦牟尼。”
“如何修呢？”
“善护念，无所住而生其心。”
柳风迷惑，看着定慧无法理解。
“你把你生活中的疑问，都说出来吧，所言不忌？”
“人有前生来世吗？”
“预知前生事，今生受者是，欲知来生世，今生做者是。”
“那能看到吗？”
“做好眼前事。”
“有很多人用不正当方式赚钱害人，活得潇洒，也没有遭到报应，有些人做了好事，命却很短？”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且看轮回之苦，现世报中，你去监狱看看，你到医院走走。”
“你们为什么叫和尚？”
“天下之和，和于道，佛性在人心，以心导入而见本性，出家人和于道，传人法，人人得法而天下和，你说高尚吗？”
“那都出家了，社会岂不是没人了？”
“你能放下吗？放下名利，男女之爱，美酒佳肴，存在感，甚至自己的肉体吗？”
柳风语塞，愣了。继续道：“那人类怎么发展，科技怎么进步？”
“人类发展，科技进步，是否让人类过得更加幸福？你幸福吗？”定慧始终纹丝不动。
“曾经我领到奖金，找到爱人，买到豪车，儿子降临，有好多让我幸福的事，可是我现在觉得都不重要了，陪伴我的只有痛苦。”柳风患得患失。
“时间会抚平你受伤的心灵，接着又是你所谓的幸福体验，你还会碰到爱人，获取物质，生儿育女，红尘滚滚！”
“不，我不会！”
“无常的生死，短暂的快乐，忧愁，汇聚了人的一生，纵观历史，我们能抓住留下什么？”
“那什么是永恒呢？”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本性。”
“那本性在哪里，怎么认识他呢？”
“不以你躯体的出生而出生，死亡而死亡，永恒存在。用佛法老实精修，自会相见。”
“为什么金刚经最后又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你用梯子上了楼顶，还需要梯子吗？法是道路，到了目的地，自然要丢掉。果，不可说，是因为文字语言都无法精确表述，一说就错，非正果，必须依靠自己去时刻去观想照看，自证彼岸。”
“什么法最好呢？”
“八万四千法，法法都通，用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无法相，无非法相，持阿弥陀佛名号，念到一心不乱，持之以恒，阿弥陀佛就是我，我就是阿弥陀佛，打成一片。”
“一定要出家才可以修行吗？”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恰恰修行在民间。”
“那你们还出家？”柳风疑惑，又觉得这样问不合适，但已脱口。
“世缘未了之人，无机会出家。一方净土总得有人守护，给未闻佛法之人一个地方，给不敬天畏神之人亮一盏明灯，给事不如愿之人一个寄托。”
“那有些寺院靠这个敛财，怎么说？”
“护法之人，未必全是精通佛法之人，传法之人，也不可能全是开悟之人，有星星之火才能燎远，莫为求正法，而为个别现象误人误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