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余袅袅将熬制好的汤药给燕南卿服下,并让银灯仔细看着。
余袅袅则回到座位上继续去写看病患,才坐下便看见了徐夫人放在桌面上的药方。
她拿出自己原先配了一半的药方单子,除了几味药未曾写上,其余的竟全都对上了。
阿苑站在一边,问道:“小姐,这药方是有什么不对吗?”
余袅袅笑着将药方递给阿苑:“我前几日查了查,发现三十年前的京师也出过这样的时疫,却不见解决的办法,便照着样子罗列了几个单子。”
阿苑又问:“那又怎么断定这桌上的药方是对的啊”
余袅袅细细地解释道:“三十年前的那场时疫是太医院的徐老给治好的,而今日给这药方的,正是徐老的孙儿媳。”
阿苑算是听明白了,这样一来,只要对着这个方子煎药,此次时疫的进展就快了一大步。他又抄录的几份,打算一一送给其他的医馆。
余袅袅呵住他:“先等等,虽说此次和三十年前相似,可却又不全是一样,这次病症除了发烧身疼舌苔积白以外,还有腹痛腹泻之症,得再加一味药。”
“加什么?”阿苑问。
“白虎合犀角升麻汤。”
……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余袅袅知受徐夫人指点,便拿出了自己的一张药方。
徐夫人见余袅袅来了,急忙起身:“余小娘子怎么来了,且是见了我的方子?”
余袅袅拉着徐夫人坐下,盈盈一笑,拿出自己的药方:“是见了您的方子,这才特地来感谢。”
“这是?”
余袅袅答道:“这是我的一张方子,没能为徐夫人保住身孕我总觉得可惜,而我这张方子只需连用三月必能怀上孩子。”
徐夫人接过药方连连道了谢,却未曾见其脸色有所笑颜,倒是愁眉不展,逐渐红了眼眶。
徐家自从受了贬,便也不再从医了,那徐记药铺也只是她要求开着的,认为祖宗传下来的绝不可断了,那都是祖祖辈辈的心血。
可是后来,天家又发了难,徐二爷和徐老爷被下了狱,自己的儿子被派戍守边疆死在了途中。徐老爷更是直接死在了牢里,徐二爷前不久被放出来时,却已经奄奄一息,而自己苦心经营的徐记药铺也已经临近倒门。
要想再怀上,怕是难了。
徐夫人将徐家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和余袅袅讲明白了。
“徐二爷如今还吊着一口气,不如你将他带到我寒水堂,我给看看。”
徐家虽说是行医的,可如今行医的主梁骨已经去了地下,徐二爷从了武,徐夫人又只学了皮毛,实在是难以自救。
可是如今算是碰上了好运气,这妙手娘子要给自家老爷医治,徐夫人自是感激涕零,跪在了地上。
“徐夫人这是做什么。”余袅袅惊呼,将徐夫人扶起。
徐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只不停地感谢余袅袅:“若是能得余小娘子帮忙,我徐家以后自当为娘子做牛做马。”
余袅袅将徐夫人扶起:“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周叔前来通报:“小姐,世子醒了。”
徐夫人道:“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次换做是我感谢徐夫人了。”
徐夫人笑着道:“余小娘子如此记挂世子,夫妻俩必是恩爱吧。”
余袅袅叹了口气:“我俩的事全盛京都知道的,本就没有什么夫妻之缘,一场误会罢了。我呀也就是怕他真的出了事,让我自己给丢了脑袋。”
“既然如此,世子为什么不一纸休书把你休了?”徐夫人问。
一语惊了。
余袅袅站在原地思虑了许久。
对啊,他为什么不一纸休书把自己给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