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司徒与司马安同时抬起头,失声叫道,“上面?”
“你说皇上与皇甫大人上去了?”司马安激动地冲到我面前,大叫,“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气得回吼,“你刚才又没问我!”
“咻!”二人像一阵风似的,窜上树,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我连连跺脚,在树下高声嚷嚷,“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天快黑了,我会害怕的啊~~!”
“混蛋~~!”
两个时辰后,天色完全暗了,没想到山中温差这么大,白天烈晒,晚上又凉得似水。更为不巧的是,天空又下起了细雨,飘飘洒洒直往脖子里钻儿,一凉凉到心底。
我抱着一双胳膊,挨着那棵树,眼睁睁看着黑沉沉的四周,心里期盼这雨快些停,文宣快从树上下来吧。
没料到,雨越下越大,树上悄然一片,毫无动静,四人活像攀上了天,完全不知所踪。
这暗沉沉的天幕,仿佛被人硬生生捅了个大窟窿,老天爷毫不怜惜我,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倒苦水。
我欲哭无泪地抱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这么黑,我又不熟悉四周环境,不敢胡乱硬闯,生怕走错一步,莫名丢了小命。可是站在这里淋雨,也不是个办法。我跳着脚,绕着那棵大树走了一圈。心想:为什么他们四个上了这棵树就一去无回了呢?
难道这树有古怪?不会成精吃人吧?我愈想愈毛,回头瞪着那棵树。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爬上去看看?
爬树应该还难不倒我,不管了,试试再说。
心想意动,我两腿一蹬地,抱着树杆窜上去数尺。不料那枝干被雨淋后,颇滑,一时猝不及防,滑下数寸,我惊喘,死死抱着树杆抬脸向上望去。索性枝叶颇为浓密,间隙有雨珠落在脸上,倒也不似刚才那么密集。
不知是不是雨势小了点儿。我暗想,双腿一曲一缩,缓慢向上爬去。
死皇甫文宣,别让我找着你,找着你我非把你包成人肉饺子佐酒不可!该死的,竟敢把我独自丢在这么个荒山野岭上,人家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万一死在这里,该找谁哭去?
混蛋!一群混蛋!
我爬,我爬,我使劲爬!“咕噜~~”肚子打鼓。我咬咬唇,垮下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饿啊……浑身虚脱无力,好想念昨儿晚上那张柔软的大床……好想念今儿中午喝过的蘑菇汤……
“咕噜……咕噜……”肚子强烈配合我的回忆,卖力叫嚣。
怎么这棵树这么高?我都爬了二十分钟了还不见顶,往下看,貌似瞧不太清地面,应该离得很远了罢。我心里头不由浮上一股子毛毛的感觉,心道:千万不能松手,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稳住,深呼吸……吸气……
“咚”头顶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死死箍着树,一寸寸向上挪,费力地伸出左手勾住一根粗壮的枝桠,使出吃奶的劲勉勉强强爬上那根树枝,抱着枝干半趴着,不住喘粗气。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咚咚咚咚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其分明。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不住按抚自个儿胸口,以求镇定情绪。
看来,是爬到树顶了。我抚着心口,极目四望,只见我坐的这根枝桠极粗极宽,向前延展,望不到边际。
四个笨蛋该不会是顺着这根枝干走到前面去了吧?
我狐疑,弓着背趴在树干上,慢腾腾地向前爬去。爬爬爬,爬到中间,我鬼使神差地向下望了一眼,只见脚下黑洞洞一片,像极无底深渊。
我头晕目眩地晃了一下,急忙抱住枝干,哆嗦颤动,大气也不敢出半分,只怕自己一个松手,小命儿就没了。
早知就不上来了,如今吊在这半空中,真是进退两难、哭笑不得。
原来这棵树真有玄机,不知这类似桥梁的长长枝桠,向前延展到何方?我边想边爬,心里念了八十遍阿弥陀佛,只求他们快快出现,一个就好,即便是那个讨人厌的孙司徒,若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叫他亲爹……呜呜。
奇怪,这枝桠还有坡度,爬了一段上坡后,如今又走下坡了?
古怪,当真古怪。
我加快爬速向前进发,隐隐约约瞧见前面有一颗米粒般大小的黄色光晕慢慢跳动。
难不成到出口了?
我心里一喜,四肢发力,全速往前进。
近了,离那黄色光晕愈来愈近了……
就在此时,忽觉一道劲风掠过面庞,跟着传来一道道“哑哑”的叫声。
我心里一吓,抬眼往上看去,只见一双黄色的翅膀扑腾在眼前,鹰钩似的利爪猛然将我攫住,狠狠一扯,整个身子一瞬间失去了重心,胡乱向天空飞去。
我“啊”地惊叫,伸出双手在半空中用力挥打,跟着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
真不该爬上来搅和,我想:老实呆在树底下淋雨,也总比飞上天空的感觉好,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