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干东连国余孽的尸首,残肢断骸裹着一片浓稠的嫣红,万分怵目惊心。
天旋地转,残叶横飞,血色遮掩双目。
我下意识地堵上唇,盯着不远处的脚下,那颗半埋在草丛里的小脸,忍不住一阵反胃,干呕连连。
天哪,五分钟前,小雪姑娘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五分钟之后,竟……竟身首异处,死时犹带着满面怨愤。
“晚晚。”文宣伸手扶住我的腰,气急败坏地嚷道,“你跑出来做什么?”
“为什么?他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为什么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
“这帮东连国余孽意图行刺皇上,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司马安一手按着腰上佩刀,护在长孙颢身旁,代为回答,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你!你们统统没有人性!”我用力甩开文宣的手,怒瞪着不远处的长孙颢,“他们已经想离开皇宫,去过些安定的日子了,为什么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呢?你太残忍!太冷血了!”
“放肆!”司马安大喝一声。
长孙颢伸手按住他,跨前一步,冷眼盯着我,“若是今日朕放他们走,难保他日他们长大成人后不会回来寻仇。朕要像你这般妇人之仁的话,他日必会后患无穷!!”
“歪理!将来的事,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把你的主观猜测强加到别人头上!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
“你?”
“晚晚!晚晚。”皇甫文宣伸手拽住我的衣袖。
我猛地回头,冲他大吼,“我受够了,我没办法再在这里多留一分钟,再和这种人多相处一分钟,我怕我会疯!文宣,我问你,你跟不跟我走?”
“晚晚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气得直挥手,“我已经够冷静了!我对着这样的杀人凶手,我还能如此沉着镇定,我的大脑还能运作,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能耐。文宣,我现在很认真地问你,你跟不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他,去哪里都好,就算让我每天嚼野菜、吃番薯,我亦甘之如饴!”
“晚晚?”文宣看我一眼,再转头瞧向长孙颢,一脸为难头痛相。
“你?”长孙颢气怒难平地瞪着我,“简直岂有此理。”
我猛地丢开皇甫文宣的手,扭头就走。孰料迎面两名侍卫同时挥出两把长戈,“当”一声拦在我面前。
正生与晴晴紧着跟上我的步伐,瞬时露出备战的严肃神情。
我冷嗤,转头用鄙夷的目光盯着长孙颢,“怎么,恼羞成怒,想要连同我一起杀人灭口?”
“晚晚。”皇甫文宣一扫衣袖,迅速移到我身旁,伸手搂住我的腰肢,“你不要这样,我们……”
“没什么好说的!我主意已定。你要嘛就跟我走,要嘛,就放手!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为了别的事抛下我不顾了。”
“你?”皇甫文宣气急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