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马蹄轻踏,我与文宣一同回到谷中。下了马,我们循着芳草幽幽的林子,一路手牵手向厢房而去。
出了林,鼻尖忽然飘来一股血腥味儿。文宣猛地把我一扯,扶住我的腰,将我圈入怀中。
我垂首向前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帮会分子,一个个缺胳膊断腿,爬在地上呻吟。
“怎么会这样?”我缩入皇甫文宣怀里,惊恐莫名地来回望着,“怎么那么多死人?”
“看来是江湖寻仇,晚晚,快,我们得先找到皇上。”皇甫文宣拦腰把我抱起,身子一晃,在谷内纵跃,飞速回到之前他们所住院落,“蹬”一脚踹开一扇房门,大叫一声“皇上”。
“文宣,那些人是不是之前什么七色盟的?”
皇甫文宣忧心忡忡地来回扫视院落,“难道他们都走了?”
“也有这个可能哦。”我点点头,“又不是傻子,难道呆站着让人砍吗?看看情形不对,寡不敌众,当然是跑了。”
“再找找。”皇甫文宣闪身来到隔壁厢房,踹开门,依然空无一人。
在后院里找了一圈,一人都未找到。我扯扯他的衣袖,“文宣,都没有人哦,他们一定是走了。”
“嗯。”皇甫文宣点点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尽快离去吧。”
“好。”
皇甫文宣握起我的小手,拉着我向院子门口走去,倏忽间,人影一闪,一道白影蓦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阿述?”
“晚晚。”宇文述神色复杂地望着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我转过头,慢慢抽离皇甫文宣的手掌。文宣微微拢起秀气的眉峰,凝神看了我一眼。我咧嘴笑笑,却是苦笑,“文宣,我……我想和阿述单独说几句话。”
皇甫文宣明了地点头,转身移出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侧过身,默默地看了宇文述一眼,不由自主地绞起两只袖子,一肚子的话,竟不知从何说起好。
宇文述淡淡一笑,“晚晚,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阿述,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我欲言又止地垂下头,嗫嚅着动了动唇,终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晚晚。”他忽然伸手拉住我,把我拖到身侧,抬起袖子替我擦试小脸,“你看看你,玩得脸上都是尘土,怎么那么调皮呢……”
“阿述。”我蓦地抓下他的手,吸了口气,大声宣布道,“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
“我要和文宣一起走,文宣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对不起阿述,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你。可是我也不想的,我……”我转过身,避开他痛苦的眸光,“长痛不如短痛,你干脆把我忘了吧。我……我不值得你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