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昏昏沉沉自马车内醒转,望着辗转透入窗内的一束阳光,迷茫地揉了揉眼。
“晚晚,你醒了?”春儿猛地抬起头来,迅速爬到我身侧,帮我裹好被子,轻轻扶起。
“春儿。”我点点头,“我睡了很久么?”
“嗯,皇上来看过你,见你没醒,没吵着你。”
“哦。”我再揉揉眼睛,抬眼望向她有些憔悴的面容,惭愧地垂首,“对不起啊,这么麻烦你。”
“你胡说什么呀?是你说我们不是主仆,我们是朋友,朋友本来就是要相互麻烦的。”春儿翻翻白眼,“要不要喝粥,晚晚?”
我摇摇头,“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还痛吗?”
“嗯。”我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晚晚,你放心,再过两日就能到燕州八郡,到时我们快马加鞭,很快就能赶到神龙谷。”
我叹了一口气,“春儿,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我侧转头,微微挑起一丝幕帘,拿眼望向窗外,只见宇文述的目光落在远处,微风轻启,旋起他一头乌黑如缎的翩长丝发。
容绍与他并肩而驱马,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但见宇文述把头垂了下去,眸光略微一黯。
我吸气,目光在宇文述身上迟迟流连,暗想:这一头青丝美得咧,合该去做洗发水广告。
“晚晚。”
我“嗯”了一声,正想放下帘子,不经意回头,倏然瞥见,马车后远远跟随着一道熟悉白影,心里头蓦然一怔,心如小鹿般扑扑乱跳而起,垂首放下帘子。
“南北两朝的大军已经全部撤离天河支流,沿河百姓欢声雷动,夹道欢送他们。皇上命大将军率领一众士兵先行折返庞都,周大将军也领着他的随从回山腾关了。听说,两位皇上颁下新政策,各自减低所辖范围内,原东连国民众的赋税,此举深得民心。”
我说春儿,你什么时候改姓了包,成包打听了呀?
她咯咯直笑,挤眉弄眼向我望来,“皇甫大人与大周帝国皇帝也一并跟来送你去神龙谷呢。这几日,皇甫大人每天都想来看你,都被咱皇上拦在车外,死活也不让他见你一眼。我说晚晚,你真是害人不浅哟。皇甫大人这份心思,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说你到底爱哪个?告诉我好不好?省得我整天给你瞎猜瞎猜的,若是帮了倒忙,拆散了一双鸳鸯,就不好了呢。”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关你个屁事,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瞧你看宋先生的眼光就不比我单纯。”
春儿面孔一红,啐我一口,“我和宋先生根本就没什么。”
“去。”我摆摆手,“你跟他有什么也不关我。”
一语甫落,我又微微簇起了眉头。
春儿惊而上前,伸手扶住我,“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