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大结局
船行数日,到了天河中流口岸,我们一行人遭到了宇文述十万水军的全力围剿。
南北朝水军在天河中流展开了为时七日的激战,战况十分猛烈。
然而我被文宣锁在小黑屋里终日不见天日,只隐约听到外面战鼓喧天,厮杀吼声起伏连绵不绝。
我心内焦虑,却不得办法外出。
终日陷在暗色中,也不知日升日落几回了。
这一日,听到门外有东西爬门“莎莎”作响。
我竖起耳朵,以为皇甫文宣又来了。
舱门突然被移开,一点光亮刺入我眼帘。
“姐姐!”晴晴细小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晴晴!”
“嘘!花同学,不要出声!我们是来救你的!”
“朱同学。”我压低声音叫唤一声。
随后便看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舱门口爬了进来。
“姐姐!”晴晴飞身扑到我怀里,低声呢哝道,“我好想你哦。”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刚要开口说话,朱光毛又低声说道,“嘘小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救你出去!”
“不行的。”我拉拉手腕上与腿上的锁链,“我被文宣锁着呢,走不了。”
“古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朱光毛同学有点义愤填膺,“怎么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呢?”
“少废话,你们让开。”正生黑着一张小小的俊脸,推开朱光毛,突地拔出腰间佩剑,“叭叭”两声,就将我手脚上的锁链割断了。
“哥哥好厉害。”晴晴拍马屁鼓掌。
“的确好厉害啊。”朱光毛笑着点头,伸手去摸宝剑,“原来古人的剑可以这么厉害的哦。”
“锋利的很,你小心点。”我翻了个白眼急忙拉住朱光毛的手,“对了你们怎么会溜上船来的。”
“当然是有我们自己的办法,改头换面易个容,交点银子很容易就上来了。”
我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走?”
“正生准备了一条小船,就在后面,我们趁乱赶紧走。”
“现在外面南北朝大军正在激战,我们出去的时候要小心点,尤其是你!”正生伸指戳戳朱光毛,“眼睛看准点儿,别再差点给箭镞射中,你要是受了伤,没人同情你,更没人救你这个累赘!”
破孩子!朱光毛嘴里叨咕了一声,转眼来看我,“这孩子怎么这么酷呢?”
“我怎么知道。”我耸耸肩笑了笑,随着他们悄然离开船舱。
文宣这时候带了大部队在船头迎战,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正好让我们安全逃离。
出了舱门,一路往船尾跑去,路上碰到几个张皇失措的士兵,全部给正生出手如电的解决了。
我们很崇拜地看着他。
这孩子,太帅了!再过了三五七载的,那准是个满大街让姑娘们追逐的主儿呀。
我们四人很顺利地来到船尾,沿着船锁一溜烟儿的下去,跳上他们事先预备在那儿的小船。
朱光毛和正生摇橹,我和晴晴抱坐在船中。一行四人飞速向战区外撤离。
远远地望过去,前方烧红成一片。
朱光毛说,那是宇文述的大军下令放火烧船,据说两方战队死伤不在万千之数。
太惨绝人寰了。
我心里闷闷地望着远方。
单单是为了一个我,文宣竟然与南朝宣战,还害了这么多条性命。
想到他连日来在我耳边的低吼,就不由得心惊胆寒。
这样的离去,恐怕……又要使他抓狂吧。
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
只是胆怯地想要逃开,逃开这一切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可以的话……
“嗖嗖嗖!”
“小心!”正生跳了起来,飞速拨开十几支乱箭。
铮铮铮数响,箭镞落在船头,叮叮当当的。
船头开了个小洞,慢慢开始浸水。
晴晴与朱光毛吓得失声惊叫,赶紧用手舀水,急着把积水倒出船去。
正生站在船头,为我们挡去一拨拨箭镞。
小舟猛烈摇动,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行了姐姐,水越来越多,该怎么办啊?”
“谁不会游泳?”
“我!我!!!”朱光毛用力举高手,声音都变调了。
“行,你跟在我身边!正生,你照顾晴晴!”我一脸严肃地叫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齐跳!注意聚拢和方向,我们游的越远越好。”
“一!二!三!”
“哗哗哗!”
“哎呀我的老娘啊!”朱光毛像颗炮弹似的沉入水中,涨红着脸,鼓着腮帮子,拼命挣扎四肢,胡乱挥舞。
我如鱼得水般游了过去,一把抓住朱光毛,奋力将他往水面推去。
泼刺一声。
朱光毛的头部露出了水面,深深吸了口气,呛得连连咳嗽,“我的老天,花同学,没想到你的水性这么好呢。”
我推着他向前,费劲地拨水,“少啰嗦,现在可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想不到花同学潜在水底还能照常说话,真是太佩服了。”
我不打算再理他。
那家伙沉在水里可真够重的,我要和他的体重奋力拼搏,哪有闲功夫搭理他。
正生与晴晴游到我身边。
正生抓住了朱光毛,这才使得我力气稍微缓了缓,松了口气。
我浮上水面,“你们先走,我水性好,不怕的。”
于是正生拖着朱光毛先行往前,晴晴尾随其后,我一个猛子扎到水底,似鱼儿摆尾,缓缓游荡。
偶尔看到水底一明亮之物闪烁,怔之。
不知为何,好似有通灵之物在召唤我前去一窥究竟。
我想了想,把头探出水面,叫了一声,“朱光毛,正生,等一下!”
前面三人回头瞧我,眼中流露着不解。
“姐姐你要去干什么?”晴晴喊道,“哥哥推着朱光毛,很快就会力竭的,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只需两三分钟,你们等我!”我心一横,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向着那艳光璀璨之地游去。
近了,近了,愈来愈近了。
忽而,斜次里窜出一头黑鲨,亮出明晃晃的牙齿。
死畜牲!我被吓了一跳,暗骂一声。
这畜牲躲藏在漩涡深处,待到人接近这才窜出,要不是我躲的快,想必这一咬就去了半条命了。
想必是水面上浓烈的血腥味将它从深海中引出,如此一想,更觉不好,不知这暗处躲了多少致命危机。
我看看前方,裹在水草中明明暗暗的亮光,弯腰从小腿帮子上抽出一把匕首,一瞪腿,躲过鲨鱼窜过来的攻击之势,冷不防打了个寒噤。
这畜牲颇通人性,眼见我拔出匕首一晃,便朝旁边窜去。
我也不追,转身用匕首割水草,双手掰开一点点黑魆魆的沙石,欣喜地将一小块纹路清晰的玉从中抠了出来。
上帝保佑。
这果然是第四块天源神玉!
我大喜过望。
可是之前那帮妃子不是说第四块玉在龙翔山上嘛?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深水之中?
百思不得其解,正待回头,突然迎面一阵冷风扑来。
我一低头,躲过黑鲨致命一击,匕首冲它鲨尾狠狠一刺,却犹如撞到钢板,虎口生生发麻。
我大惊之下,整个人向后窜了出去,拼命划水往上游去。
泼刺一声探出水面,我冲着正生三人挥手大叫,“快,快走!”
那黑鲨紧随我,游的速度极快,见我探出水面,它一口便往我脚上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正生丢开朱光毛,一个猛子扎到我身边,手中七尺青峰狠狠往鲨鱼身上捅去。
这一下捅了个正着,鲨鱼吃痛往后仰倒,水面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红色。
朱光毛沉下了水面。
晴晴惊声大叫。
我甩着两只小胳膊,奋力扑过去,使劲吃奶的力气将他顶了上去。
朱光毛呛了好几口水,大声咳嗽。
我急忙将他推到一块破碎的船板前,“快抓住。”
他抱着船板浮沉,总算是松了口气,“花花同学,正生呢?”
泼刺一声,正生探出水面,甩了甩一头一脸的水珠。
我忙游过去抓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是那畜牲的血。”正生满不在乎地一甩脑袋,“我想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了,适才一番人鲨大战,动静过大,宇文述与皇甫文宣两方阵营,好像已经注意到这边了。”
“大水茫茫的我们要往哪里逃去,总不能一直游下去吧。”我忧心忡忡地望着正生,“我是无所谓的,我游个十天八夜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你们不行!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呆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姐姐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皇甫哥哥呀。”晴晴咋呼道。
我叹了口气,望着远方的眸光放得愈加深沉了,“我……我不知道。”
“花同学,你刚才不要命游到水底,到底是干什么去的?”
我这才想起,从腰间摸出适才取得的天源神玉,笑道,“我找到第四块天源神玉了呢。”
“真得?”晴晴、正生与朱光毛三人,欣喜的程度几乎不在我之下。
我点点头。
“那赶紧试试啊。”
“试什么。”
“古老的传言称,四块神玉合而为一,即能开启另一片世界之门,据说里面有别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丹药。”朱光毛傻乎乎地搓手笑道。
“怎么你那么想长生不老嘛?”
朱光毛用力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们是现代人,怎么可能和古人一般愚蠢,真去相信有什么长生不老丹丸。相当年那个秦始皇,这么伟大的一个帝皇,他追求了一生,还不是徒劳无功,我们这些区区凡人,干什么庸人自扰,想去求长生呢。”
“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笑笑不语。
“那个自然,我紧张是因为通往另一片世界之门。花同学你想啊,这什么另一片世界,会不会就是所谓的时空之门呢?”
我们几人一听,同时怔了怔,脸上闪过欣喜之色。
“不错姐姐!朱光毛这次居然变聪明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真得很有可能是时空之门,这另一片世界,说不定就是回到我们二十一世纪呢!”
“那还等什么!”朱光毛兴奋地声音都变调了,“快点让它们合而为一吧!”
我点点头,从腰包里掏出四块神玉,一块接着一块拼合,等拼到最后一块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抬起眼望向三双期盼的大眼睛。
“姐姐,你舍不得皇甫哥哥嘛?”晴晴又这样问我了。
我不知道我心里为何要莫名抽了一下,终究是压下那千言万语的不忍,我吸着几乎掉出眼眶的泪水,用力摇摇头。
是时候还这个世界一片平静和宁了。
我一直一直在想。
倘若我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没有遇到长孙颢,没有遇到皇甫文宣,也没有遇到宇文述。
那么这三人的命运,是否……会因此完全改变。
而这场莫名其妙的南北朝大战,是否也会因此而消弭无踪。
终究是因为我死了这许多人。
终究是我的错啊……
我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些纷乱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这其中,有宇文述的声音,自然也有文宣的声音。
我不敢回头。
我不知道我回了头,又能跟他们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回了头,我的眼睛该看向谁。
如果……如果,我的目光没有第一时间看向他,他会伤心会难过嘛?
我真是矛盾而又奇怪的一个人呀。
我合上了第四块天源神玉。
醒来的时候,我四肢乏力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医院消炎药水的味道,呛得我浑身有气无力,喉咙呛得很。
我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
如是这番好多次,睁开后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刺目的白色,心中有点历劫归来的可怕感。
真得回来了?
动一动,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我低头望着自己高高吊起上了石膏的左腿。
奇怪,难道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嘛?我的腿这是怎么了?
房门推开的声音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提着保温瓶站在病房门口。
“妈——”我的眼睛一下湿润了。
“晚晚。”妈妈扑了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身子,我这才感觉到那股由衷的温暖。
真得回来了,并非做梦……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翻了车。
全车的人除了苏晓虹失踪外,其他居然都获救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新闻里连续报道了好几天,都称我们这车人是神的孩儿,被苍天眷顾着。
考察队下到盘山公路调查,觉得掉下公路,死亡率0的可能性,比火星撞地球的可能性还低。
这真是奇怪而诡异的一件事,甚至出动了某些搞特别研究的灵异专家前来调查取证。
第二天,情况稍稍好转。
正生和晴晴过来探望我,我捏着他二人的脸,大发感慨,“太神了,太神了!难道之前我们都是做了一场梦嘛?”
“姐姐,我也觉得好有做梦的感觉哦。”晴晴笑着摸摸自己的小脸,“这一切又都恢复原状了,姐姐,天源神玉还在你手中嘛?”
我摇了摇头,“那天回来之后,我就发现它不见了。”
“花同学!”朱光毛一脚踹开门,张开双臂,露出灿烂的猪哥笑脸。
之后的半个月,我都在医院积极做着复健运动。
医生说我的腿当时被夹在座位中,有一定的韧带拉伤,不做好复健运动的话,说不得以后临老要拉下什么不好的毛病。
这些天妈妈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
我经历了太多事之后,一夜之间像是长大了许多许多,让妈妈也吃惊不已。
正生、晴晴朱光毛等人,都没有我伤得这么严重,很多人第二天就出院了。
正生与晴晴出院后,还是会时不时来探望我,但是他们谁都没提过去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就好像……
这真得只是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又恢复到了起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笑了笑。
出院的那一天,妈妈鸡婆地逼着我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一切都十分安好。
只除了一点……
我怀孕了。
妈妈吃惊透了,因为在之前,我根本一点预兆都没有,也没见我和哪个男生特别要好。
所以这时不时来探望我的朱光毛同学,就成了妈妈的第一怀疑对象。。
我苦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告诉妈妈,孩子的父亲绝对不是朱光毛。
孩子的父亲是远古时代,散落在历史鸿沟之中的帝皇……
我轻轻抚上孕育着一条小生命的肚腹。
算算时间,孩子只能是他的。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瓜葛都不会再有了。
却没想到。
老天如此爱开玩笑。
我办了休学手续,安心在家里养胎。
妈妈却也再也不逼问我孩子的父亲是何人,只是安心地陪着我,积极准备着小朋友的衣裤鞋袜。
一天天的,就这般过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惊醒过来,梦到文宣抓住我的手紧紧不放。
梦到文宣杀死了长孙颢,又杀死了宇文述。
可有时候又看到宇文述杀死了文宣。
为什么要杀来杀去呢?
你们为什么要杀来杀去呢?
我心里难受,真是难受。
有时候甚至还看见瑾……在一片火海里苦苦挣扎。
萧萧在旁边抚琴,对着我微笑,那个笑容苍白而又无力,怵目惊心的。
我害了好多人,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我如是想着,翻来覆去梦魇。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竟是一对男孩。
更奇更心惊之事。
男孩小手中各自握着四分之一的天源神玉,正是我前不久在旧货市场购买的那两块。
我不想再深究了。
既然另外一半神玉不在手中,便不能做任何事情,我将它们缝入两只绣囊,各自挂在两个宝宝的颈间,亲了亲我粉嫩又可爱的孩子。
坐月子的那段期间,朱光毛俨然孩子的父亲,天天上门照看,晴晴与正生也隔三差五前来帮忙,陪我聊天,解我苦闷。
孩子落地后,事情便多了。
这当中,最辛苦的莫不是妈妈。
妈妈对两个孩子的喜爱超出了我的想像,实在是两个小贝比太招人喜欢了。
随着两张小脸轮廓渐渐分明,每一个皆是明眸善睐剑眉朗目。
妈妈瞧着我的小脸端详半天,最终还是得出结论,孩子不像我。
我笑笑。
妈妈还说,两个小宝宝彼此并不友善,而且这两张小脸眉宇轮廓,以及这神韵似乎也大有不同。
我还是笑笑。
到了春暖花开之际。
妈妈用我的名字买下我们梦寐以求的花园小楼。
靠近大海之滨。
每天都能听到海浪声。
潮升潮落,火红的日跃出大海尽头的地平线,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那一天。
我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单。
明天开始即将结束两年的休学,将再度重归校园生活。
我心里有点忐忑,拉着妈妈去街上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收拾完以前的书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觉得,有点累了。
推着婴儿车。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莲藕似的胖胖小手互相纠结在一起,你推我攘。
几次将他们分开,可没过一会儿又纠结到一起去了。
我叹气。
俩娃娃生来就像仇人一般,真是让人丝毫不得消停呢。
我掏出怀里的手绢,给他们擦拭嫩呼呼的小脸。
小脸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彩,拍着肥嘟嘟的小手,不消停地咿咿呀呀。
我笑了笑,亲亲他俩的额头,伸手捏捏那一对胖乎乎的小脸。
远处,海浪在蔚蓝色的天空下缓缓流动。
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隐隐绰绰的。
仿佛看到海面上升起了一股灼亮的光华,艳光璀璨而明亮,构成一个椭圆的银门。
门里。
巨石堆砌的石阶一路往前延伸。
阶的尽头。
耸立着一道熟悉的让人心惊胆寒的颀长身影。
那一头绮丽的发丝,迎着风荡漾,丝丝缕缕钻入我心中,揪着一般疼。
他向我招招手,柔声叫着,“晚晚,晚晚,我一直一直在找你,晚晚晚晚,我一直一直在想你,晚晚晚晚,你回来吧,快回到我身边来吧,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过往,无论你放不下任何人,我我只要你呆在我身边……”
“我以前说过呀,喜欢一个人,并非执意要把她留在身边。你若能在我身旁陪着我,固然是好,若然你要走,我……我虽舍不得你,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想尽一切办法,甚至动用权利,也留不住你的心。可是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呀!即使,即使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想你陪着我,陪我一辈子,陪着我,我要用最霸道的权利束缚你,禁锢你,永远,永远永远……”
那双深黑色的瞳眸中,流露着一些深深浅浅的情绪。
注视着我,有泪光,含着焦灼之意。
傻瓜,你这个傻瓜,我又不是个棒槌,我岂能不知你对我的好,我我……我自然也是极为想你的,想你的,我只是不说,不说,我不忍心说,我一想到你,我我心里就极为疼痛的……
我跨前几步,推着婴儿车,一脚踏入银色的光门之中,闪闪烁烁的光晕在周身环绕。
阿述……
我来了,我还是决定来找你!我想念你充满温情的怀抱,我想念你,就如同你想念我一般的想念你!
傻瓜,我来了,我来了!
“晚晚!晚晚!”
耳边传来妈妈的叫声。
妈妈的叫声,是那样清晰,那焦灼的叫声,让我一整颗心为之收缩着轻轻一颤。
“晚晚,晚晚,你要去哪里,晚晚晚晚……”
我转过小脸去,眸若秋水,缓缓荡漾着泪光,注视那远远向我疾奔而来的母亲,门里门外的孤单景致,就此,定格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