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三日,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据传北朝政变,皇甫文宣软禁了长孙颢,入主中宫,改国号大燕。
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问春儿是否打探清楚。春儿让我先别急,自己再去打探。
于是连日来我一直心神不定,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兄弟为何而反目。
日子就在忐忐忑忑中过去了。这一日正是我与宇文述大婚之日。从一早上开始就给人摆布着梳头沐浴,走过一路的规矩。
百官朝服在大殿外站立。
宇文述携着我的手,同我一起跨入大殿之中。
鼓乐欢天奏响。
大臣捧着昭书来到案前,加盖玉玺,将昭书放置在云盖之中,司仪官手捧云盖出殿,门外大乐欢奏,全体臣子跪拜见礼。
宣召,文字晦涩云云,我懵然不懂,只觉身在梦里,左右给人摆布而已。
宣读完毕,上金册、金印,群臣再行叩拜,文武百官海呼万岁,方礼成。
这真是艰难而紊乱的一天呀。
熬过这一整天下来,顶着个凤冠快把小脖子给压断了,回了房,待宇文述笑吟吟站定在我面前,顾不得说话了,赶紧让他摘了我凤冠。
宇文述挥挥手,让众婢女退下,亲自给我摘了冠,喝了交杯酒。
我感觉晕晕乎乎的,忍不住抱怨:早知结婚那么麻烦,就不结了。
他伸指戳戳我额角,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不准如此说。”
“哼。”
“晚晚,我终于娶到你了。”他伸手抱住我,神情欢欣道。
“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哦。”我小气地挥挥拳头,“要是你以后对我不忠,我就出走,走的叫你找不着我。”
“嗯。”他笑着扑上我,轻轻咬我小嘴儿,“我对你好,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阿述……”
“嗯。”他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专注地替我褪衣衫。
我作乱调皮,一手合上,他褪,我合上,再褪,再合上。
“嗤啦”一声,裂帛尽碎。呜,禽兽……
窗外,月华温柔,风色缠绵。片片树叶,在细雨轻风中斑驳摇晃,影影绰绰,飘飘落落。
窗内,巫山云雨,鸾凤颠倒,两情缱绻,满室春色。
我颤栗着,低喘着,浅浅呻吟,轻声尖叫。
在情潮生动的最巅峰,他似要把我融入他体内般紧紧抱着我,暗哑深沉的嗓音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最终吐出荡人心魂的三个字,“晚晚,我爱你……我爱你……”
隔日一早,我支着身子下床,没想浑身一软,咕隆一下滚落到地上。
恰好春儿入门,抿着唇轻轻一笑,快步向我身边走来,弯腰扶起我,“娘娘,你怎么起来了,为何不多睡会儿?”
“娘娘……”这称谓还真不习惯呢。
“春儿,如今什么时辰了?”
“呵呵都快午时啦,皇上可能都快下朝了。今儿皇上临走前还吩咐奴婢们千万不要吵醒娘娘你。”春儿笑眯眯地扶我起身,含着暧昧的目光来回扫视我。
“你,干吗这样看我。我,我昨晚上是有点失眠,睡得不大好……”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
“是了,皇上一晚上折腾娘娘,自然是睡得不大好的。”春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扶着我走到铜镜前坐下,一手散开我纠结的发丝轻轻梳理,唇角勾着满意的笑。
“哼,你现在倒是学会耍贫嘴了。”我气哼哼地绞着十根手指,“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春儿肃容一整,“没有错。皇甫太师率兵逼宫,如今北朝已改朝换代,处死了一批反对的臣子,目前还在肃清当中。”
我不由神色一黯,“原来帝位对他来说才是最想要的东西。”
“娘娘你别难过了。”春儿安慰我道,“别再想皇甫文宣了,此人心术不正,也许一开始就没曾真心喜欢过娘娘。如今娘娘能毅然和他撇清关系,是喜事呢。”
我点了点头,说春儿你讲的在理。
正闲话间,外头有太监爬着进来通传,“说各宫妃子才人们在外候着拜见娘娘了。”
大婚后,我便搬来与乾清宫比邻的华宁宫,正式入主正宫,后妃们要来朝拜皇后娘娘也是按礼数行事。虽然不见得我有多乐意,与其和她们周旋,还不若清清静静再睡会儿。
想着叹了口气,后妃们已然进入,恭敬地给我行礼,高呼皇后娘娘。
依礼数让她们平身,请她们入座,自有下人奉茶。
这些后妃原是以德妃马首是瞻的,德妃娘娘所说的话也比较有分量,她人又圆滑,处事又得体,在后宫里极受人赞誉。
宇文述这些妃子,每一个都比我来的早。有些神态倨傲,放在脸上的,也可以看得出她心里不服。譬如那个丽妃,就是反对团里最恼我的一个。
她日夜巴望我滚出皇宫,没料到噩梦成真,宇文述竟会娶我,她不恨我才怪。
“圣女既然做了我朝皇后,那更要对我南朝尽心尽力呀。”丽妃阴阳怪气说了一声,我有点听不大懂。
一扬眉,我冷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