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烛光晚餐,配上最便宜的牛排、沙拉、红酒。
虽然级别不算高,也没有复杂的样式,但对于万娜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小姑娘,震撼力度也是相当大了。
万娜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一种莫名的情况,充斥在她心间,哪怕心底某些阴影也色彩斑斓了不少。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亲早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小时候妈妈说父亲出远门了,也有时候也说父亲是去世了,有时候也念道着被狐狸精拐跑了。她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四五岁,明明都三十岁的人了,天天还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仅没为家里拿一分钱,很多时候还在家里蹭吃蹭喝。
万娜自己从小就认识到了家庭的艰苦,所以学习特别努力,高考过后,考上了一所理香的大学,但是家中没有供养,不得己,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她做过很多岗位,比较服务员、前台、行政、销售,也从事过许多行业,像是互联网、汽车,以及现在的房产等等。
在这么多年的打工生涯,一部分赚的钱,寄回了家里,她自己靠着省吃俭用,也攒了一部分——她想靠自己的努力,买一个房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买房的梦想遥遥无期,但是她从未想过放弃,每天都很拼命的为自己努力。
过程中有很多异性对她表达过好感,她也曾经接受过一个,但是没有三天就分手了,因为对方不够努力,她只想找一个共同奋斗的伴侣,而不是养一个乐天派的孩子。
也有一些今天家庭条件比较好的男人追求她,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心动,觉得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也不失为一种合适的生活方式。
然而,随着她的阅历增加,万娜渐渐意识到,那些油腻中年人,各怀鬼胎,哪怕心性纯良的,也失去了奋斗的锐气,让她有些失望。
生活的困窘,个人的奋斗,让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盖世英雄,同她一样有坚定的决心,坚强的毅力,草根崛起,实现价值。
而进入她视野的邢云,基本符合她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起步都是差不多的。
她任由邢云引着,坐在精致的餐桌前,邢云耐心的帮她围上餐布,温柔的询问她是否舒服。
她看着邢云帮她把牛排切好,用她的叉子叉起,温情的送入她的口中,扁扁的肚子,一点点鼓了起来,这是食物在唱幸福的歌。
她感受着烛光的晃动,红酒的绯红艳丽,入口的苦涩与醇香,就像是一场梦。
“邢云,我应该比你大不少吧?”
“啊?是吗?你多大呀?”
“我属鸡的。”
“你喜欢比你小的吗?”
“我更喜欢跟我同岁的,或是不要相差太大。”
“那我们多般配呀,我看着年轻,其实的属狗的,改天让你看看我的身份证。”邢云鬼话道。
万娜更轻松了一些,笑着自述道:“我出来工作已经有五六年了吧,攒了大概6万多块,我家庭条件不好,家里人也给不了什么经济或是人脉上的支持,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他非常讨厌,我跟他基本断绝联系了。我平时工作很努力,常常晚上加班到很晚,有时候哪怕是周末,也会去公司工作,我近几年的目标是凑够首付款,在阳城买一个套两室,或是小三室的房子……”
万娜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眶滑落,“……因为我希望,能够照顾我妈妈,她很不容易,在家里孤苦伶仃的。我还有一个遥远的梦想,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南极看一看,电视中的南极,整个世界都是雪白的,还有笨拙的企鹅,慵懒的海狮,以及一座座各色形状的巨大冰山。”
邢云早已经放下刀叉,静静的聆听着,时不时的抿一口红酒,感受这万娜梦幻般的真诚表白。
“南极吗?你这么说来,我也想去了。”
万娜一抹脸上的泪水,脸红道:“我太高兴了,对不起。”
“没事。”邢云握紧万娜的手,给你支持。
万娜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想去南极吗?”
“啊,对,你为什么想去呢?”
“1910年,英国海军军官斯科特,带领他的‘特拉诺瓦号’开始了他出征南极的探险。在失败的回程中,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历尽千辛万苦、风餐露宿、无穷的痛苦烦恼——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些梦想,可现在,梦想就这样破灭了……所有梦想都消逝了,上帝啊,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所以?”邢云看着一脸坚决与神情的万娜,心中某些想法,竟然动摇了。
万娜壮怀道:“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克服重重困难,代替斯科特征服南极,也为了能……证明自己。”她没说完,自己就笑了,“是不是特别幼稚?”
“没有,比我伟大。”
“哪有,你比我优秀多了。”
“可是我脑子天天想的却是征服你。”邢云真诚的直视万娜,“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巨大的幸福如洪水般,把万娜冲刷的七零八落,冲走的还有她的矜持、原则和克制。
(此处省略2000字)
一个小时后。
邢云从满面红光的从浴室出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边穿衣服,一边赞道:“不错不错。服务的不错。给你下身好评。”
床上万娜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听到邢云穿衣服,露出脑袋疑问道:“你要走了?”
“废话,我不走晚上还住这呀。”邢云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哪还有吃饭时的彬彬有礼。
“等等我,我去洗个澡。”
“洗澡什么的不着急,这顿饭356,红酒988,套房费用1200,总共也才2000多,一会记得下去结账。”
“啊?”万娜这次终于确定自己的感觉——这个男人变心了。
她想到自己像傻子一样,袒露自己的家庭,袒露自己的伤口,袒露自己的梦想,结果却没离开被愚弄的命运。
想到这,她眼泪无声滴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她哽咽道:“这是要分手吗?”
“都没在一起何谈分手?怎么,你要现在向我求爱吗?”邢云考虑道:“好呀,说不定我还真会答应呢。”
“我求你……”
“嗯嗯,求我什么?”
“我……”万娜整个人蜷缩回被子里,泪水不一会就把脸庞的床单打湿,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求求他,求求他,就求他这一次。可是还留有一丝尊严的她,不愿意迈出这卑躬屈膝的一步。
可是!——万娜感觉自己疯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般,竟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眼前这个混蛋。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怎么了?
“砰!”
随着一个关门声,空气中再没有了其他声音。
万娜木然的呆坐起来,房间空空荡荡的,随着太阳的落山,室内光线越来越暗,直到黑暗寂静的就像一个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