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
“谢谢将军,谢谢”
廖母抬头时,满眼泪花,惹的廖将军也是鼻尖一酸,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来求他,终究是时间磨灭了一切,连同她眼底的那份纯真也一起带走。
怀里的小娃娃往廖将军手里一递,廖母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灭了,她,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以后会更好的,还好不是跟着自己,若是跟着她,恐怕连活都活不下去。
眸子又暗淡回,那个廖将军刚开始找到她的模样,愣愣的转身就走,廖母有万般不舍,刚为人母,现在却又变回了孤身一人。
一直到愣愣的回了自己小院,姐妹们都看到的,她抱着人出去,却未看到她抱着人回来,过来问的时候,廖母却什么都不愿说。
从那天以后,廖母便一病不起,身子骨越来越差,最终没过多久便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小院,怀里还抱着一个穿衣服的枕头,枕头上挂着一个和廖宛脖子上一般的长命锁。
廖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愣愣看向怀里的廖宛,半响,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是了,这才是她的性子,早就该猜到的。
“呀呀”
廖宛似乎特别喜欢瞪着眼,伸手去抓廖将军伸过来的食指,软乎乎的小手刚好能握住指尖。
“阿宛,你以后只有爹爹了”
廖将军喃喃,一滴泪狠狠砸在怀里团子的脸上,这个在外能抗能打,还能指挥战局的大将军,此时头埋在廖宛身上,哭的悄无声息。
若不是廖宛的新衣服湿了,恐怕就连廖将军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他见证了一切,小时娇弱的廖母,长开后满身傲骨的廖母,被屠满门时哭的撕心裂肺的廖母,到最后,看清楚一切的她。
都说老天给你关了门,也会给你开了窗,可是老天,你是不是忘记了,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可怜人在等你开窗?
“呀呀”
又是稚嫩一声,廖将军直起身子,随意在衣袖上擦了把脸,带着微红的眼睛又去望怀里的小家伙。
“廖宛”
“呀呀”
廖宛好像听懂了,这是她的名字,咧嘴便是一笑,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
廖将军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又是去脱廖宛的裤子,又是去拿羊奶,这羊奶可是现从母羊身上挤的,整个边疆,就这么一头能产奶的羊。
可想而知,他是废了多大力气,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家伙,李副将也是每天各种忙活,又要煮饭,又要去挤羊奶。
这母羊的脾气可大了,别人碰一下都不行,只能李副将亲自去,哄了好半天才给。
廖宛被廖将军这么糊里糊涂的带大,一岁多的时候已经能说几个简单的话了。
廖将军第一句教她的不是爹,不是父亲,而是让她跪在一块碑前喊娘,还对她说
“阿宛,你要记住,这块碑后面埋着的就是你娘”
“娘!”
“嗯”
再无话,廖将军伸手揉了把廖宛发顶,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是一声清脆,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