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后,黎明将至,有人欢呼,他们觉得惊险刺激,有人痛哭,他们觉得命不久矣!因为这里的一切生物都是催命鬼,有人在慌乱之中被不明生物强行拉扯,有人凭白无故流出了鲜血,对于一群坐井观天的族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恶梦,在漫长岁月中度过了第一个晚上,感觉如此艰难。
这里,白天就像永无天日,遮天蔽日的莽林冲天而起,兽骨遍地可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而黑夜更是恐怖,远远望去,全是发光的兽眼,嘶吼声,咆哮声,极为考验人心,身心煎熬之下,俩人精神恍惚,达到崩溃的边缘。
一日之后,族人见到了太阳,但太阳依旧暗淡无光,他们来到了一处有水潭的地方,此地较为空旷,巨石四面伫立,远看就像狰狞咆哮的巨兽,奇怪的是,这里草木皆无,看上去像是圣地战场,之外莽林依旧。
他们趴在莽林中隐忍等待,两头巨兽咕噜咕噜进行补水,周身青蓝的鳞甲片片凸起,长满倒刺的尾巴在地面留下印记,它们时不时耳朵竖起收听四周的动向,大约一刻钟后,它们奔跑离去,五丈长的身躯将地面震的砰砰作响,水潭涟漪不断扩散。
说也奇怪,水潭成日形状,地势较高,不见源头,而更为诡异的是水的颜色,一半黑,一半蓝,黑水如墨,蓝水则如梦想中的天色。
这时,有几七八只“花豹”从莽林中窜出,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达水潭,一只花豹盯着莽林像是在放哨。
“族长,它们好像没有战斗力,我们可以驱赶它们。”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口干舌燥,看年纪已有中年,他忍不住道。
“再等等,”族长黑尊目光如炬,盯着远处的“花豹”。
“我的天,它看到我们了。”
一女子惊呼,族人盯着放哨的“花豹”,将眼睛移向族长,等待决定。族长黑尊不语,冷光打量“花豹”。
水潭边,一只放哨的花豹异常警惕,一丈多长的身躯看上去极为敏捷,它扫过蛰伏的众人后喝起了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瞬息之间,花豹全部停止喝水,它们盯着莽林右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最后带着一丝惧怕,向左迅速离去,离去之前,放哨的花豹再次瞄了一眼族人蛰伏的地方。
“族长,它们走了。”之前魁梧的男子再次忍不住道,面对诱人的水潭他几次想跃跃试欲,他或许真的太渴了。
“再等等。”族长黑尊死盯着右侧莽林,查找不对劲之处,正是“花豹”惧怕的方向。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再不喝水会死的,族长,希望你理解我,燕妮,水壶给我。”
魁梧男子失去耐心,对着一位中年妇女伸出手。
中年妇女犹豫片刻,最后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了魁梧男子。
“等我。”说话间魁梧男子跑步冲刺,全然不顾族人心中的担忧。
这时,一名少年见状跟了上去,速度极快,众人盯着俩人不知如何是好。
“啸义。”被叫燕妮的妇女大叫,也跟随冲了上去,有人试图阻止,已然来不及。
三人奔跑在无声空旷死地,众人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冷汗,有人叹息,一种悲凉有感而发,水潭距离此处约有百丈之远,许久,三人到达了目的地。
“这水也太难喝了,哎…燕妮,你说这黑水能喝吗?”
魁梧男子喝足水后将水壶递给了燕妮并指着黑水问道。
“你没看见凶兽都不喝吗?就算能喝,肯定不到蓝水好喝。”
燕妮喝完水,用衣角擦拭嘴角,满足道。
“父亲,我们可以走了吗?”
少年啸义趴在水潭边,刚喝完水的他问道。
“当然…我是说我可以,你育母体力跟不上,需要休息,”魁梧男子说完打量着燕妮。
“走吧!这里待不下去,族长他们会担心的,随便一只凶兽,都可以吃掉我们,”燕妮打量远方的众人,隐隐约约可见如“蝼蚁”的身影。
“我们应该等等,他们都胆小如鼠,你知道的,现在回去,他们会喝掉我们的水,我不是自私鬼,或许,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相信我,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魁梧男子说话间打量四周,在他看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莽林边缘,众人多次请求族长一同打水,都被无情拒绝,族长冷光不离右侧莽林,只见莽林时而摇晃,时而静止,在众人看来,是阴风在作怪,逆诛冰冷的眸光闪烁,她盯着远处莽林发抖,不好的预感要来了。
“救救他们。”逆诛魂不守魄,惊恐不安道。
“诛儿,你在说什么?”
贝辛啦专注右侧莽林,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回神之际,她抱着逆诛问道。
逆诛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安之下,她急哭了,两天前,她亲眼目睹一场残酷的人兽大战,鬣蜥尽被歼灭,脑海中,血肉横飞的场景挥之不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证了争斗带来的视觉冲击,她接受不了刺鼻的血腥味,为了生存,暴露出人性的扭曲,为了生存,强者不惜血染大地,出手就是晴天霹雳,不留余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刻,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人会相信预感这种东西,可是,“花豹”惧怕的莽林处,她分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作祟,由远至近,窜天巨树时而剧烈摇晃,时而轻微抖动,在死寂的气息中,风无声,云无形,她结合预感联想到了危险,她不希望再次失去族人,也不愿看到人兽厮杀的场面,任何结果,避免不必要的争斗是她的选择,但是,面对贝辛啦的疑问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神经兮兮的,被吓傻了吧,”族人中,有人怒道。
陨怀安怒目扫向说话之人,正欲开口,却被惊呆。
“死胖子,你说谁神经兮兮。”
青云握刀怒视矮胖男子,将近两米高的身躯渐渐逼近男子,一手指着男子额头冷道。
“青云勇士…我没…说你…我…
矮胖男子仰望青云,瞬间被吓傻,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啪!
“啊~”矮胖男子倒在地面翻滚,他一手捂着脸尖叫,嘴角溢出鲜血。
“记住,你还是启佑族人,这一拳希望你牢记在心,”青云冷道,说完回头瞄了一眼陨怀安,之后用余光打量逆诛,众人惊恐万状,默不作声,难以理解其中原由。
而此时的陨赤天乐开了花,但想到他是威少的父亲,又不开心了。
“姐,威少的父亲帮你报仇了,”陨赤天笑道,看样子有点辛灾乐祸,当他看向母亲贝辛啦时,坏笑瞬间变得僵硬。
“育母,是田叔欺负人,你眼神惩罚我,不对的…”陨赤天解释道。
“我能辨别是非,不用你教我,但是…你这个笑有问题,能明白吗?”
贝辛啦收回短暂的冷眼,用手轻轻擦拭逆诛面容上的泪痕,内心深处已然悲凉入骨,她将缺失的母爱给予逆诛,五年来,她一直是这么做的,至于父爱,她相信陨怀安能做到,从小到大,逆诛受到的伤害远超同龄人,可以说,冷嘲热讽伴她度过了童年,二十五年的生命限制如同火上浇油,怎能让人不心寒。
逆诛被无情的讽刺后陷入焦虑,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懂事以来,也曾试着对怀有敌意的族人主动示好,可是,火药味依旧浓烈不减,要不是族人对自己的父亲陨流星有所忌惮,结果可想而知,如今,陨流星与她阴阳相隔,怎能不遭人冷眼相待,对于陨赤天一家三口,她欠下的是来世,许多话在心头无数次埋没,她认为,言语表达的方式无比艰难,她抬头看向贝辛啦,四目交集以示感激。
“育母,你不爱天儿了,我不开心。”一旁的陨赤天感觉自己是个冷冰冰,看着贝辛啦疼爱逆诛的样子,好像亲生似的,心生嫉妒的他满脸写着不情愿。
贝辛啦在陨赤天小脸上捏了一下,轻微一笑,随后打开包袱拿出两个野果。
“大的给你,小的给你姐。”贝辛啦笑着将野果分别递给他与逆诛。
拿到野果的陨赤天却不开心,他瞅着野果发呆,所谓的野果只有拇指般大,淡黄色,椭圆形,吃起来酸溜溜的,这是母亲贝辛啦在途中捡的,之前尝试过其中滋味,他真的不想吃了。
…
“逆诛姐,我父亲让我给你的,他说你想吃就过来拿。”
威少将两个野果放在逆诛脚下,转身就跑。
“哼!不稀罕。”陨赤天对着慢慢远去的威少大叫。
“黑林果?”
有点忍不住…
长这么大吃了三次,四次…
他盯着两个拳头大的野果入迷,野果晶莹剔透,黑红色的果皮像是仙玉般奇美,诱人之极。
“姐,这个能吃吗?”陨赤天捡起地面野果问道。
逆诛不语,她拿着贝辛啦给的野果寝食难安,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吃酸溜溜的野果,在她看来,感情比任何物质更值得品尝,可眼下之急,她的担心害怕远远超过了食物。
族人见状后纷纷流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这种野果生长在高不可攀的乔木上,想要摘到这种野果必然存在一定的风险,而巨树分叉口,他们见到有“不明生物”蠕动,这也是他们放弃摘野果的重要理由之一,这一刻,有人只能望着野果暗自流口水。
他们似乎都知道“黑林果”的香甜…
“吃吧!”贝辛啦内心自责,匆忙之中捡野果就是不让饿肚子,至于好不好吃,忽略不计,不管怎么说,她不能让两个孩子受苦,说话间她将威少送过来的野果递给逆诛。
面对诱人的野果,陨赤天早已饥不可耐,一阵狼吞虎咽解决了大半。
咔嚓,一大块野果从嘴中吐出。
“育母,你吃,”陨赤天将吐出的野果递给贝辛啦。
咔嚓,又一块野果从嘴中吐出,一手拿着向父亲陨怀安递去。
“很好吃的,尝一下,”贝辛啦将口水寖泡过的野果吃了下去,对着逆诛道。
“育母,我吃小的就可以。”逆诛一口将酸溜溜的野果吞下,顺便将暗红的野果递给贝辛啦,正当她咀嚼之际,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
“不好,族长大人…”
“该死,是什么东西…”
莽林边缘,一片巨树剧烈晃动,尘土渐渐升空,族人心中暗自担心,其中有几人发出地狱般的吼叫。
而在水潭边,三人开始疯狂奔跑,他们感觉命悬一线,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轰~
随着一声滔天巨响,莽林边缘巨石飞天,大片巨树轰然倒塌,一层又一层的尘土如风暴一样色染半边天,整片区域瞬间被毁。
“趴下,”族长黑尊发出命令。
族人来不及多想,快速卧倒在地面,有人半跪双手捂着耳朵,有人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了方向,站在地面不知所措,陨怀安见状迅速跃起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面,当他再次观望眼前时,却失去了方向,百丈之外,滚滚气流扑面而来,他紧闭着眼睛,任凭无情的气流吞噬,他不敢相信,片刻间气流侵袭身边的一草一木。
天地间,尘土在气流的推波助澜下降,混浊一片,启佑族人各个惊慌到了极点,有人在边缘挣扎,内心或许面临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地间尘土渐渐散去,有人默默祈祷,希望死神安然离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嗷~
天空开始黑云聚集,狂风呼啸不止,一片又一片压碎族人心,黑云密布下,一头恐怖“凶兽”张开血盆大嘴向天怒吼。
几乎同一时间,恐怖“巨兽”嘴中喷出一道刺目的血光,血光直射苍穹不停闪烁,原本黑暗的天地顿时变成暗红色,接二连三的雷鸣声响起,穿天裂地,震耳欲聋。
人群中,青云慢慢爬行,这一次毁天灭地的力量并不比四目兽人的力量逊色,万幸之中活下来的他做了最新的打算,他想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四目兽人,如果被突如其来气流冲击成碎片,他会死不瞑目,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亲眼目睹是值得的。
狂风吹乱他的发丝,逆风爬行的他感觉无比艰难,砂石四溅天地,他抬头的瞬间,感觉额头有一丝余热,随后刺痛来袭,他或许还不知道额头被飞溅的砂石早已打破,直到血液流入眼睛才有了反应,一步,两步…他紧闭着血染的一只眼睛爬行,短短十多步的冲刺像过了大半天。
远处,三人倒地挣扎,在滔天凶威下看不到任何表情,也听不到求救的信号,但是,青云能感觉到他们无力的求救。
一头恐怖“凶兽”昂首咆哮,血盆大嘴喷出的血光恐怖无边,如同一条万里血舌般狰狞,而头颅之上长着灵芝一样的血角,血角高高凸起呈血色,看上去异常夺人眼球,仅仅一个照面,他已经厌倦了。
青云不懂,永远不懂,凶兽对着苍穹喷出血光意味着什么。
他抬头仰望,苍穹高空,血光不断扩大回旋,宛如一片血海,此时零星的黑云看上去极为渺小,忽然,触目惊心的一幕乍然出现,来不及回想的他双手抱头,“末日要来了吗?”
轰~
苍穹血海处,血光形成一股滔天异物打入大地,大地瞬间被撕裂,圣地如地震般裂痕四陷,巨石横空炸裂,如乱舞的雨点一样洒落在地。
砂石尘土弥漫八方,族人等待命运的安排,有人在不安中哭泣,哭声无助凄凉。
逆诛的信仰来自启佑,也是最后一道防御线,此时的她捂着耳朵祈祷,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耳膜深处传来苍蝇一样的嗡嗡声,第一次是残酷的斗争,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她联想到了万古传说,一代女神用武力争霸星球,她能独傲天地,统一宇宙,如果是真的,无情的战争下有多少生命灰飞烟灭,再者,她为何悄无声息消失在尽头。
这种猜测被无数次证实过,可如今,对万灵来说却是一个久违的梦,当然,逆诛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与女神的关系,在特别难受时,她会对着石像咆哮怒吼,在无助凄凉时,就像此刻,她希望女神给予力量,同时也希望女神记得自己的誓言。
红叶异地,逆诛无数次幻想自己是个和平守卫者,然而,就在此地,她知道做一个和平守卫者比登天还难,她不能呼风唤雨,她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她更拯救不了黎明,她除了哭一无所成,内心的力量遥不可及,前行的明灯在哪里?
就在众人悲痛欲绝时,黑暗吞噬苍穹,摄人心魄的尖叫袭席卷而来,没有任何预兆的叫声撕裂族人心,犹如一箭穿心之痛,这一刻,仿佛地狱。
苍穹万丈中,一只遮天蔽日的“黑鸟”俯冲而下,速度宛如电流一样划破长空。
恐怖“巨兽”仰天怒视,周身通紫,四蹄雪白,数十丈长的身躯霸道彪悍,宛如一座小山,一双摄人心魄的双眸腥红,像是在滴血,面对高空的黑鸟似乎有所忌惮。
噗~
“黑鸟”俯冲逼近,双翼展开足有千丈,一双腥红的眼睛夺人心魄,它张开镰刀巨喙,吐出一片滔天黑雾,黑雾如风暴一样铺撒天地,白天辗转变成黑夜。
嗷~
黑雾中,“凶兽”滴血的双眸异常恐怖,周身紫色鳞甲光芒环绕,透露着凶煞之气,怒吼声震动天地,接着哧的一声,一道闪电血光从巨嘴中喷出,极速迎向滔天黑雾。
铛~
红色被黑色吞噬,显得异常微弱,低沉的铁器声响起,天地间顿时形成比例失调的黑红色,闪电血光穿透滔天黑雾,击在黑鸟周身,擦出无数暗淡的光芒。
这一击,对“黑鸟”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滔天黑雾大片落地,将恐怖“巨兽”笼罩其中,它惊慌之下咆哮一声,看样子黑雾造成了严重的困扰,失去方向的它底头准备反击,只见头顶血角开始疯狂暴涨,最后形成一朵血色奇花盘旋而上。
轰~
“黑鸟”凌空一击,遮天单翼将恐怖“巨兽”击飞百丈,同时也将血角形成的奇花打落,飞向天外数十里,溅洒高空的血花如雨水般斜飞,刹那间,轰鸣声再次响起,莽林大片断裂,尘土飞扬。
“黑鸟”厉声尖叫,全身无坚不摧的逆鳞甲黑光万丈,胸前有清晰可见的伤痕,正是“巨兽”闪电血光留下的痕迹,它展开遮天双翼腾空追去,这一刻,它仿佛是主宰星球的变异魔种。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睛…”
“该死的启佑,我诅咒你。”
族人趴在地面乱叫,黑雾混浊不清,隐隐约约可见他们痛苦的神情,场面十分混乱,有人张牙舞爪谩骂,有人点垂头丧气等待,更有人失去神智胡言乱语,然而,最值得庆幸的是,各种轰鸣声渐渐远去…
方圆数十里,巨石穿空,草木化作灰尘升空千丈,有一些飞禽走兽葬送其中,成了牺牲品。
“黑鸟”低空横向飞行,一片又一片莽林轰然倒塌,镰刀巨喙时而张开,时而紧闭,张开时,叫声穿天裂地,紧闭时,你会看到死神扛着镰刀寻找目标,一不留神,命丧黄泉不是难事。
恐怖“巨兽”奔跑如电,参天大树被肆意破坏,所过之地,大地剧烈振动,生灵涂炭,坑坑洼洼的蹄印清晰可见,它在躲避“黑鸟”的捕杀,之前的凶威化为乌有,鲜血覆盖头颅大半,刚才强悍的一击使它失去了头顶的血角,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许没错,自知不敌的它,选择拼命逃跑。
“黑鸟”叫声越发惊恐,失去耐心的它转移目标,一只“剑齿虎”躲在密集的丛林中瑟瑟发抖,当它准备逃跑的时候已然来不及,随着滔天巨响而来的是一只利爪,利爪如铁柱般坚硬,爪纹交织成不规范的六边形,剑齿虎瞬息间就被抓碎,甚至来不及针扎。
“黑鸟”盘旋高空俯视下方,它似乎不死心,利爪中,剑齿虎像幼崽一样随着摆动飘移,在它的笼罩下,大地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更是毁灭的迹象,尘土渐渐散去,一双摄魄眼睛纹丝不动,突然,它松开利爪丢下剑齿虎俯冲而去。
轰~
遮天双翼划破山头,紧接着轰然倒塌,乱石尘土再次升空千丈,“黑鸟”一时不见踪影,接二连三巨响之后,黑鸟伴随遮天尘土升空,巨喙上叼着红色异物。
族人盯着“黑鸟”默不作声,砂石尘土将他们装扮,各个灰头土脸,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天外来物,这一秒远在天边,下一秒就在眼前,虽然相隔数十里,但是,他们依旧能感觉到“黑鸟”恐怖的气息。
族人心中有一个共同的问题,为什呢逆诛能预言不幸,或者说她能看到什么,如果第一时间营救三人,会不会发生这次滔天巨变,当然,没有人愿意提起此事。
片刻后,“黑鸟”完全消失在视线,族长的话引来了热议,他说黑鸟叫“逆鳞黑妖”,在族人恐慌的追问下,他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他说“逆鳞黑妖”来自北海煞星,展翅一千三百丈,急飞呼吸间可达八十里,一千多年前,他还是人类,叫“火冥”,与永生之主有过一战,最后战败,不甘战败的他寻求新的力量,最后在百年的寻求下,他发现了一只叫“掠夺者”的天兽,天兽有金刚一样的逆鳞,周身金光刺目,他不惜任何代价用超凡力量炼化天兽,最后吞下“精血灵石”,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有限,根本就承受不了“精血灵石”带来的突变,最后变成残暴“凶灵”,失去了人类该有的一切,直到彻底被魔化,今天见到的,就是魔化后的“火冥”…“逆鳞黑妖”。
族人听后无不惊讶、永生之主是谁?
他们不解,一千多年前族长是如何知道过程与真相的,有人陆续追问想了解其中诡异真相。
“一种有记录神言的古厮墨文,活着…走出“万重山”,你们或许有机会…”
族长黑尊吊起众人胃口,又不愿揭露太多,另一些族人失望之极,有人想破脑袋不知道什么是古厮墨文…
庞统眉头一皱,回忆起先辈讲起的故事…
千万年前的演变没能掌握时间精准计算与种种创新,根据初始文记载,他们用感知计算四季变化,每天向城堡扔一个小石头,经过尝试,几个世纪才掌握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与一个季度多少天,计算时差更是没有任何头绪,直到一千多年前,族中有个疯子突然说:
你们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话没说完就被族人黑尊结果了…
在这之前疯子说外界有诡异力量与他交谈并让他看到了种种不可能,外界的人们穿着打扮已经从兽皮制作护甲到裸奔了,启佑是一个消失的年代,它要结束了…
可悲!可叹!
风渐渐吹散死亡的迷雾,大地一片狼藉,逆诛睁开眼睛的瞬间迷茫了,参天大树,奇形巨石,破灭的迹象触动受伤的心,她愤怒,她无赖…
恐怖“凶兽”带来的毁灭无人能挡,一切早已成为定局,众人在哀痛下互相问候,互相帮助,看他们模样如同战场上厮杀已久的战士,灰尘,血迹,沾染大半身。
当然,混乱不安中也有宁静处,贝辛啦抱着陨赤天不语,一双幸存的眼神流露出满足,此前的陨赤天内心满是害怕,他哭过,他求助过,他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以求活命,当感知自己在母亲怀抱时,他顷刻间欢呼雀跃,一种风停了,雨歇了,感觉自己又行了的表情惹人怜,温暖即幸福。
贝辛啦用袖口帮陨赤天擦拭完脸上尘土,随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陨赤天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有意将脸扭向一边,两者或许都不是,他盯着姐姐与父亲陨怀安打量片刻,“咦,哭泣虫怎么没有哭?”心中茫然不解,他记得以前有事没事逆诛都要三天一大哭,两天一小哭,今天末日审判下竟然不哭,“不会被吓傻了吧?”疑问之下,上前安慰。
“会好起来,真的,我们有超强的智慧,可以躲避它们的攻击…”
陨怀安一脸焦虑,他不知道逆诛在想什么,自己用言语安慰总感觉异常尴尬,什么我没事,不用担心之类的词被逆诛说的无语了,正当他发愁时,贝辛啦与陨赤天向他走来,他兴庆,有人要加入聊天替他解围了。
“姐,你怎么了,说话呀…”
“我是谁,你认识吗…”
陨赤天半蹲地面,内心深处有一丝担忧,一旁的贝辛啦用袖口擦拭逆诛面容尘土,她克制自己不说话,尽管很想,可逆诛在想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烦死了,我不想和你说话,”逆诛将头稳固靠在贝辛啦怀中,盯着陨赤天冷道。
“你能说出我的名字吗?”陨赤天不死心,逆诛答非所问,话中之意听着不舒服,怎能放弃追问。
“无聊的蛋。”逆诛彻底不耐烦,此刻的她就想静静。
陨赤天将委屈巴巴的目光投向母亲贝辛啦,明显受到了伤害,贝辛啦暗笑,是智商不行还是没事取乐,她真的不敢惯着陨赤天,应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陨赤天一句话或一件事都会让逆诛遍体鳞伤,别看他现在是一个倒霉蛋。
这里仿佛没有片刻的安宁,升空万丈的尘土使天空一片昏暗,大地随不再混浊,但是难逃天空的笼罩。
“田川,死人了,你们知道吗?”
“天哪,我能说这是被诅咒死的吗?”
一妇女发现不对之处,突然对着众人惊叫。
突如其来的变故炸开了锅,死者后脑严重变形,血液与尘土混合,看上去像一个扭曲的血泥人,惨不忍睹。
他叫田川,正是之前讽刺逆诛被青云揍过的男子,尖叫不断,哭声伴奏,惊叫后的中年妇女开始胡言乱语,她接受不了丈夫的离去,精神恍惚之下,她似乎已经疯了…
…
这里不应该有任何生命才对。
逻辑不对,大脑是一致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族人对此疑惑不解…
这永无止境恐惧中你可以疯狂想象,智慧就是一种小心思,没有神力庇护是多么的脆弱,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鲜血挥洒天地,生命永坠阎罗,尸骨无存的先例不知一次,下一刻,他们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