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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曲有误

孙坚自觉被诸葛亮戏弄后,怒气十足,对战时也多了股狠劲,没几招就将华雄斩杀。诸葛亮本欲好好分析孙坚出招的动作,结果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几招秒完华雄以后利落的结束战斗。

此时双方皆已无心,于是都默契地撤退了。徐子尧离开时担忧地看向诸葛亮,害怕他有不测,但那关心也只能流露在神情上了,子尧什么忙都帮不了。呆呆盯了半晌,子尧还是走了。

“你叫什么?干什么的?”孙坚一把扯下塞在诸葛亮嘴里的布条,没好气的问。

“李余。徐九的书童。”他直视孙坚。

“你的主将刚才被我杀了,感觉如何?”

“迅速而不见血,不愧是名将。”他如是回答。

真·话题终结者。

孙坚翻个白眼,逐渐懒得理这个家伙。若说要下手当场杀了这个烦人的家伙,就算是对着这张可爱的脸,他也下不去手。

……

诸葛亮一路被绑着带回去,期间路过不少熟悉的地方,难免勾起他的回忆,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和郭嘉犯法在宵禁时游曳在街上时的忐忑;想起初识中草药时,很难记住,被小琴劈头盖脸骂,最后哭笑不得地死记硬背;想起郭嘉为他负伤,医治好几天才慢慢好转,期间的崩溃与近距离接近死亡的极度恐慌;还想起自己在赶进度毕业后,离开老师时傻不拉几地保证自己能应付自如……他仿佛看见以前极少与家人共处,一起吃年夜饭时大哥笑骂自己“书呆子”,才一两岁的小弟牙牙学语地叫自己“哥哥”。

历历在目。

最终他忍不住哀叹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这几句经他稚子之口说出,意外地引起军中的一阵骚动,竟有紊乱军心之势。于是好久都开口不语的孙坚都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哪里听到的?”

“随性而发,睹物思人罢了。”这句话说得苍凉,硬是有一种奇怪的成熟之感。

话已经至此,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孙坚赶进度,从不安营扎寨休整,一路带军到达袁术所在之地鲁阳,才命大军离城三十里安营扎寨,休养生息。自己要去请求支援。在丛林覆盖的深处,一位少年将军突然现身,飞驰赶来,扬起的尘土飞了诸葛亮一脸。少年没理他,只是和孙坚微笑着同时下马。

少年高兴地飞扑过去拥抱孙坚,并喊道:“父亲!孩儿好久不见您了!”父子随即聊起家常,大概是聊到好久不见,突然相拥而泣。

诸葛亮漠然看着,些许麻木。

孙策接着对着其父的将领一一打完招呼,等一一嘘寒问暖后,终于注意到发髻有些凌乱,被五花大绑的那个在他不远处的小朋友。这小子虽然看着比自己小点,却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感觉(大概意思相近)。

“你好。”诸葛亮开口打断他的思路。

“你好。”对话如此短暂。

父子俩随即上马,一起去拜见袁术,其余将领也马上跟上。

诸葛亮被安置在一间柴房里,不出所料,可能他得自生自灭。

按照历史,孙坚会慷慨激昂地给他的主公袁术讲好久当前战局,连说带比划,军营里能用的什么沙盘地图全是他发挥的舞台。或许吧,还想自己高中的班主任一样,唾沫星子能外飞好几米,直打中吊儿郎当不听课的同学。

袁术是他的主公,他可能语气不会那么凶神恶煞。

说不定孙策还在外面——可能是屋顶、房梁甚至胆大一点在当场,死命绷住脸不让自己显露出看到这幅“学生上课图”的喜悦之情。

靠这种自娱自乐,他坦然地呆了约两个多时辰,就是肚子有些饿。柴房不冷,干燥的,像小暑那样。好久没好好睡觉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入睡,并做了个好梦。

再次醒来时,还是场景不变,四肢却麻木地像瘫痪,而且逐渐冰冷。

他害怕。渐渐地脑子也热起来。

安静又恐怖地过了很漫长。外面开始喧嚣,听着门外人来人往,他连绝望都快没有力气。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在夜里睁着眼睛盯着他。

他勉强笑笑,眼前一黑。最终他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提起来,然后被扛走。

“李余是吧,你挺厉害的呀?这个年纪上战场居然不慌不忙,还想着让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打过我父亲……”这几句话是催眠曲,很快他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一间檀香袅袅的房间,一位如谪仙般的玄衣男子正静心地练着字。男子在他不远处,背对着他。见他醒了,就和气道:“伯符昨天把你带回来的,据说你因为发烧昏迷了好几天呢。嘴里还念叨了遍你的家人朋友。嘻嘻,小书呆子体力不行啊。”男子言笑晏晏,比之荀彧多了份朝气和不羁,容貌之俊美不相上下。

“曲有误,周郎顾?”诸葛亮脱口而出。

“哈哈,你可太折煞我了,我琴艺哪有那么好?昨天为了照顾你哪有时间去听同城人错误百出的演奏?弹琴的不少还是女子,我总得避险,不然流言蜚语害死我……”

“难不成——你是那段乱入的曲?”周瑜此言虽是瞎开玩笑,却与郭嘉的灵魂附身之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诸葛亮脸一白。

“话说——”周瑜拿起一个玉佩,道:“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诸葛亮脸色煞白,一字一句道:“怎么了?”

一种不祥预感萦绕心头。

“你什么身份?”周瑜不直接回答他,只是突然神色十分严厉,如同一个审判者。

哦呦,不愧是大都督,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我李余亮还不信不能正史上代诸葛武侯给您来个“周郎妙计高天下”。

“我就是李余啊?”

“肯定不是。而且,你这么兜转无趣极了。”

“那好吧,我原名其实叫--”诸葛亮轻咳一声,干脆一场戏演到底,“刘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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