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甲龙鱼带着卫兵穿梭于回廊。他已经预知到了什么,只乞求着自己出现得不是太晚。转过一个角落,他撞上一只精灵,被他推回来。对方已经靠上前,身后同样跟着一批卫兵。
“钢牙鲨,你守住这里,想干什么?”鳞甲龙鱼挥了挥自己的刀刃,“让开。”“你不也一样吗?”钢牙鲨冷冷地说,“我只是守卫会场的安全。”
鳞甲龙鱼紧张起来。自己的担忧是正确的。那这意味着海鲨族已经采取行动,他必须跨过面前这道障碍,去救助其他人。双刃聚集力量。
钢牙鲨冷笑一声。“我不会让你过去的,请回吧。”他转过身。鳞甲龙鱼猛扑上去,双刃刮向对方的头。钢牙鲨似乎早有防备,抽刀格挡,一甩尾将鳞甲龙鱼推飞。“敢偷袭我?”他有点恼火,“别怪我不客气了。上!杀掉他们!”鳞甲龙鱼退回到自己阵营中,举起武器,刀刃在阳光下闪光。“圣水族的勇士们,现在水族深陷危机之中,请随我一起杀敌!”
两种蓝色交织在一起。刀剑击撞的声音响彻周围。鳞甲龙鱼很久没有这样热血沸腾过了。他冲在最前面,砍翻迎面而来的两个海鲨族士兵,寻找钢牙鲨。对方似乎不愿意和他浪费时间,专注于和其他圣水族士兵的战斗。鲜血染红了他的刀刃,溅到他的身上,皮肤变得蓝红相间。钢牙鲨双眼充血,一己之力抵挡好几个士兵的攻击。
鳞甲龙鱼冲入另一片混乱中,刺伤一个海鲨族士兵。几个敌人从后面扑上来,将他推到在地上。鳞甲龙鱼架起双臂抗住对方的长刀,猛地发力,武器向前一拐,贯穿了那只精灵的脖子,鲜血飞溅。鳞甲龙鱼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污,躲开下一波攻击。
他的精神已经全部注入到这次战斗中。血与痛,已经不存在了。
战斗持续了很久,砍倒最后一个敌人,鳞甲龙鱼气喘吁吁,困倦地再也提不起自己的武器。他环顾四周。血色的夕阳,从天边慢慢落下去。
钢牙鲨呢?他想到这个问题,立即清醒起来。似乎没有他的踪迹,是逃跑了吗?他正准备到另一边去看看,听见锐器穿透空气的声音。钢牙鲨扔出的刀刺穿了他背部。他看着红色的刀锋从自己的胸口突出,痛苦像闪电般贯穿全身,但是又迅速模糊下去。
他没有力气再转身了,意识迅速消散。
鲁斯王,对不起了……
他忘记了悲伤和希冀的一切,孤独的灵魂挣脱了灵魂,飞腾而去。
场景模糊成一片,变成一个色彩的旋涡。许久,又慢慢分离出来。
森林在远处朦朦胧胧,平原上落满了星光,野草和小花才微风中摇摆。这就是巴鲁斯梦中的外面世界的景色。在这样的自然中,他能完全放松下来,忘记自己的忧伤,获得暂时的安慰和满足。但是现在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抓着自己的温暖还在。阿葵丽亚剧烈地咳嗽起来,暗红色的血喷到了她的手臂上。“您没事吧?”巴鲁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手足无措。阿葵丽亚摆摆手,拖住他的肩膀,又剧烈地咳了几下,终于缓和下来。“巴鲁斯,”她的声音沙哑物理。阿葵丽亚回过头,镜水王城那宏伟的城门已经落在了很远处。
“有些事情必须和你解释了。”她坐下来,手中泛起蓝色,调整自己的气息。巴鲁斯将剑放在一旁,也坐下来。“钢牙鲨为什么要拦截我们?”
“因为他们和我们是敌人。这其中又很长的故事,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你只需要记得这一点就行了。”巴鲁斯点点头。“我记住了。”
“水龙族面临着很大的危机,鲁斯王意识到了这一点,让你我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猜得没错,海鲨族已经开始行动了。”“那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帮他呢?”
“巴鲁斯,”阿葵丽亚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敌人在镜水城的力量很强大,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她取出一张地图,手中泛出亮光,让巴鲁斯靠近观看。“看到我手指的位置了吗?那里是草族王城,叶光城。远古鱼龙和草系首领始祖灵兽是旧友,你要去那里,告诉她这边的一切。”
巴鲁斯点点头,但还是很困惑,“你不和我一起去吗?”阿葵丽亚回望来路,摇摇头。“钢牙鲨会派人追来的,我得引开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她站起来,用命令般的语气对巴鲁斯说:“现在就走。”
“现在?”巴鲁斯有点惊愕,一副没做好准备的样子。“我……”“我相信你,”阿葵丽亚微微一笑,“一切顺利的话,我和你在草系会合。去吧。”
巴鲁斯将剑放回自己身上,慢慢转身。“等一下,”阿葵丽亚又叫住他,走上前,注视着他。“我还有一些话……”
“鲁斯王平时对你挺严苛的,他只是想让你更快地成熟,去适应这个复杂的世界。不要记恨他,好吗?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不等巴鲁斯回答,阿葵丽亚转过身,朝王城那边走去。巴鲁斯只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怀着忐忑的心情出发了。
变故,突如其来,将他推上崭新陌生的道路。
水龙族的未来,靠你了。阿葵丽亚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已经感觉什么东西在靠近了。为了水龙族,她只有再次用自己的生命拼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