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前面横卧着一排路障,旁边站着几个手握长戈的卫士。
“请打开城门,我们要离开,”阿葵丽亚走上前,与一个卫士交谈。他沉默,摇了摇头。她便又问另外一个卫兵,对方也是同样的反应。阿葵丽亚看向别处,寻找化解这尴尬场面的办法。她看见一只精灵靠近。“钢牙鲨,你怎么在这里?”阿葵丽亚警惕起来,退后一步,靠住巴鲁斯。
“这不是阿葵丽亚吗?我还想问你呢。你不为水龙族加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有你后面那只精灵,他应该就是鲁斯安之子吧。”“我没时间跟你寒暄,”阿葵丽亚压低声音,“让我们出去。”
“抱歉,现在是特殊时期,谁都不能出城。”钢牙鲨靠住木质的栅栏,守住出口。
“要不,算了吧,”巴鲁斯小声地说,“我们可以过几天再出去。”阿葵丽亚没有理会他,攥紧拳,“如果我执意呢?”
钢牙鲨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凶恶起来,“上!拿下他们!”
“小心!”阿葵丽亚推开巴鲁斯。钢牙鲨的长刀已经破空而来。她急忙闪避,刀锋擦着她的喉咙过去。阿葵丽亚手中涌起蓝色,击开对方的武器。钢牙鲨甩刀,再次冲上来。
巴鲁斯本能地避开刺向他的几柄长枪,顺势拔出了自己的剑,勉强抵挡。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要战斗了……他有些紧张,握剑的手臂在颤抖。几个海鲨族士兵一起向他冲来。巴鲁斯后退几步,寻找一个可以退避的空间。
长枪再次刺来,巴鲁斯身体一偏闪过,转剑将对方的武器挑开。另外几个士兵绕到他的侧面,从不同角度发起攻击。巴鲁斯抬腿踢开其中一个,闪出了包围圈,将剑往后一刺,插入了那名士兵的后背,暗红色的血沾满了剑身。他拔出剑来,血溅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看见血的时候——以前都是自己受伤时流的血,但这一次是他击伤其他的精灵。
他迟疑了一秒,对方已经转身。精灵脸上刻满了痛苦,随后转变为愤怒。他全力抡起长枪,发起一次强力的横扫。巴鲁斯竖剑抵挡,还是被他撞退一步。其余的士兵已经赶到近前,举枪刺来。巴鲁斯急忙向后仰去,几只枪杆在他眼前交错,撞在一起,甚至擦出点火花。随后它们一起压下来。巴鲁斯猛地蹬地,向后退去,撤退到一个较远的地方,举剑,观察着对方的行动。
阿葵丽亚十分关注身后的局势。但她明白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分心。钢牙鲨还在虎视眈眈。惧于圣水族幻术的威慑力,他还不敢进攻。阿葵丽亚则不断积蓄自己的力量,蓝色在她手中越来越亮。她看向对方,从钢牙鲨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点畏惧。
阿葵丽亚抬起手臂,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水的波痕,渐渐汇集成水元素的花朵,在身边起舞。她转动手指,这些花也跟着她飞起来,扩散开,组成一面扇,铺满了前面的空间。
钢牙鲨有点惊慌。他奋力挥刀,躲开它们的侵袭。身边形成了一股股旋风。一些被他打散,消散在空气中。更多的幻术花瓣向钢牙鲨涌来。有的亮,有的暗,有的不动,有的飘转,将钢牙鲨包围其中。
阿葵丽亚聚合能量,花瓣迅速变亮变小,汇聚到钢牙鲨身边,能量爆开,晶莹的光芒从其中洒出,伴随着花的碎片,在空中飘飞着,慢慢消亡。
钢牙鲨被她击退。阿葵丽亚追上去,能量聚合成蓝色的剑。钢牙鲨举刀抵挡,力量加大,将阿葵丽亚击退回去。他提刀跟上,阿葵丽亚灵巧闪过,一掌劈中他的腹部。钢牙鲨回头一砍,阿葵丽亚只能举起手臂抵挡。刀锋切开了幻术的屏障,在她的皮肤上刮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阿葵丽亚没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口,强硬抵抗。光圈聚集在她的右手,推向钢牙鲨。他甩尾跃起,从能量流上面跳过,大力挥刀下劈。阿葵丽亚后退,钢牙鲨落在她的前面,再次跃起,旋转横劈。她急忙将所有力量汇集在手心之间。刀刃砍在上面,溢出了一道虚影。钢牙鲨又转身扫尾。有力的鲨尾扇中了阿葵丽亚的腰,她痛得低下头。
巴鲁斯艰难地应付着其余的海鲨族士兵。一次次强力的冲击弄得他手臂发麻。身后扑来的士兵将他撞到在地。他翻滚起来,甩掉这只精灵,同时看见几支枪一齐扎向自己的喉咙,将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与地面形成一个角度,让枪尖滑退下去。巴鲁斯顺势爬起,抽剑砍倒一个海鲨族士兵。对方调整策略,几只精灵围住巴鲁斯。不同方向的攻击一齐指向中间。他一咬牙,脚用力蹬地,跳至半空,剑身上涌起蓝色,扩散在空中。他竖起剑,向四周砍去。蓝色的圆弧飞出,震开了周围的士兵。他们受了震撼,并不敢轻举妄动了,依然围住巴鲁斯,寻找机会。
钢牙鲨依然紧盯着阿葵丽亚,身体却慢慢后退,靠向巴鲁斯那边。阿葵丽亚则在恢复体力。她知道正面对抗自己是赢不了钢牙鲨的。她甚至还不如卡西露。坚持住,她也看向巴鲁斯,心里默念。
钢牙鲨突然转头,握刀冲向巴鲁斯。他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意,扭过头,钢牙鲨的刀已经横在自己面前。阿葵丽亚急忙发动幻术,她的身体缩成一道光,消失在原来的地方,又重现在巴鲁斯前面,伸出手撑开护盾,挡下了这一击。钢牙鲨继续发力,刀尖撕破了护盾,扎如阿葵丽亚的手。她忍住疼痛,脚下扩散出一个光圈,旋转着,又迅速扩大,一瞬间冲散了海鲨的包围圈。钢牙鲨后退,低头躲过这次冲击。
阿葵丽亚拉住巴鲁斯的手。他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巴鲁斯抬头看她。阿葵丽亚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的情感,夹杂着坚毅,悲伤。她的身边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随后扩散成一片温柔的光之海,将他们两个包裹起来。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了。
钢牙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抽刀砍向他们两个。但是已经晚了,蓝色褪去,一切回到本来面目。好像这场战斗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我早该想到的!传送幻术,让他们跑了。”钢牙鲨懊恼地说,可是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们一定传送不了多远,我们立即去城外追捕!”钢牙鲨对着他的士卒喊。于是,厚重的城门打开,他们涌到外面的道路上,四散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