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军队行进在清晨的薄雾中,庞大的城墙隐没在一片白色里。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全副武装,赤西西比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神情严肃,望向城楼。似乎有水族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敲响了警钟,沉重的钟鸣声传入他的耳朵。
“我们什么时候下达作战的命令?”一旁的贝尔鲁斯问。“当然是现在,难道我们等到他们准备好再打吗?”赤西西比白了他一眼,“传令让云梯准备,开始攻城。”
弓箭手已在城墙上准备好。云梯架上城墙,许多火族士兵开始向上攀登。战争就在这样的无声无息中开始。清晨的宁静在喊杀声中被打破。
看着自己的先锋士兵不断被击落,赤西西比有点着急。城头上聚集了很多的弓箭手,箭雨从城上射下。地面上的士兵有的举盾慢慢前进,有的则是冒着箭雨,快速爬上云梯,一手扶梯,另一手举盾抵挡从上到下的攻击。
“城内已经布置好了吗?”巴贝特站在城楼上,观望整个战局。“是的,我保证他们一定会输,”巴拉龟回答。巴贝特苦笑,“但愿吧,火族来势汹汹,抢着来分这一杯羹,就巨齿鲨给我们的这一点儿兵力,顶不住。我们挡一会儿就撤吧。他们的目标是海鲨。”
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翻上了城头,震开周围的弓弩手。“他来了,你暂时指挥一下。”巴贝特跳过去,顺手夺过一个士兵的弓箭,瞄准墙头上冲杀的那只精灵。他拉满弦,然后松手,箭如流星般飞出,直飞向对方的脖子。赤西西比瞥见这支飞箭,踢开一个挥剑砍来的水族士兵,向后一仰,抬手抓住那支飞矢,接着转身,又借力扔了回来。巴贝特急忙避开,箭插入了柱子,上面绽出几道裂缝。他提起双棍赶来,劈向对方。赤西西比抬起手臂格挡,这一击力度很大,赤西西比被击退,撞在了墙上,几乎摔落下去。他挥起火刀,推开飞向他的箭矢。
已经有别的火系士兵攻了上来。城头陷入一片混乱。有精灵在混乱中按下了护城河索桥的机关,铁索绞动,巨大的木板缓缓放下。木柱破开城门,火系士兵涌入城内。真正激烈的战斗开始。水族士兵从房屋里、屋顶上跳出来,砍向街道上的火系士兵。蓝色与红色在街道上攒动,混乱至极,不断地延伸向城的别处。整座城池都陷入战火之中。
赤西西比不紧不慢地和巴贝特对打。对方则越来越慌张,他已经听见身后的拼杀声,这里随处可见士兵的尸体。他顺手捡起一支长枪,奋力向对方掷去,然后冲出火系士兵的包围,巴贝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战争从清晨持续到傍晚,鲜血几乎染红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英魂永远长眠于故土,也有无数的勇士把血抛洒在异地他乡。很多事情无法定义对错。人民把与敌人或是外来者对抗的同伴称作英雄,高高在上,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叙述者的角度不同,正义与非正义的对象也便不同。在荣耀背后,流淌的是无数的痛苦,无数的血与身躯铸成了他的基石,血泪洗刷了它,在它上面诞生了新的历史。
赤西西比拖着疲累的身体走进了城主的府宅,这里也是一片狼藉。他无心看两旁草地上躺着的士兵的尸体,走进屋内。士兵已经为他准备好一盆热水,他泡进去,洗刷掉自己身上的血迹,热水漫过他身上无数细小的伤口,疼痛与快意刺激着他的神经。清水已经被洗成了红色。“嘶……”他有些头昏,手撑着盆沿,慢慢爬出来。身体散发的热量迅速将水珠蒸干。
“您没事吧?”贝尔鲁斯等候在外面。“没事,”赤西西比回答。“赫尔托克来了,”他说。赤西西比急忙走出来,“他在哪儿?”贝尔鲁斯没有回答。他已经听到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侧传来。“干得不错,不过你们有可能白忙活了。”赫尔托克走近,说。“什么意思?炎魔首领不同意吗?”“不是,炎魔倒是好说。我没能控制水龙族那只精灵,所以现在水族两种势力与我们都处于敌对状态。”
“无所谓,反正这座城我已经拿下来了,”赤西西比耸耸肩,“军队损失不大。我们可以继续进攻。”“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次你的对手是水龟族,他们并不是全心全意为海鲨族服务的。”赫尔托克说,“目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要是有水族的军队来进攻,先和他们周旋,不要硬拼,不然渔翁得利的就是他们水龙族了。”接着他又嘱咐了一些事情。
巴贝特带领着一些散兵游勇和有幸逃出的水族居民行进在草原上。巴拉龟有些垂头丧气。凉风吹拂,暂时减轻了身体上的痛苦。队伍里没有人说话,有的是因白天的失败而不甘,有的是被血腥的战争吓坏。“别担心,”巴贝特拍拍巴拉龟的肩,“至少我们还保留了一些力量,还有机会的。”他抬起头,漫天的星星闪烁着。“我们也可以趁机向巨齿鲨多要一些军队,未来的路还长呢。”
巴拉龟点头。“我只是,很难受,看到那么多精灵战死,”“上次的战争不是一样吗?那次可比这次惨很多,整片大陆都被袭卷了进来。我们水龟族就是在那时开始没落,接着首领之位也被水龙族抢走。每个种族都是这样的大起大落,我们的一生也是如此。”巴贝特感叹。“他们还会继续追击吗?”“要追击我们就继续跑呗,”巴贝特心态似乎很好,“要实现复兴的大业,你得学会沉住气。”
“火族、海鲨族、水龙族,我们需要在其中周旋,寻找机会。”巴贝特感叹,“但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