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康对部下说:“给他一件称手的兵器。”旁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抛过一把刀递给赵智明。
赵智明推开心月,接过了刀,抖了下胳膊,便自摆好了架势。陈仲康也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后,右手握剑,剑尖低垂指地处、双目陡然射出一抹寒光,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凛然的杀气向赵智明直逼而来,那森寒的气势一时竟连心月都觉的呼吸困难。
赵智明竟然丝毫无惧,果然不愧是悍不畏死、百战余生的勇士,光观其气势就知道必是沙场骁将!
陈仲康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庞大的凶霸之气,怒吼一声,一声长啸处。
苏子枫今天看见陈仲康怒气冲冲的带人的朝街方向去了,他一时奇怪,正巧碰上了李晓,一问,李晓就说:“大哥带人去找心月算账!不过大哥不会真的杀心月,顶多捉住打几下,他对心月的心思,谁一眼都能看出来.”
苏子枫一心中惊,想到这几天心月的反常,知道要出事,就赶紧找李思同,在这军中也只有他能救心月了。
李思同在军帐中看书的时候,忽然有人来的报:“苏子枫求见!”
李思同放下手中的书,见苏子枫这个平时,火烧眉毛,都不急的人,今天,还没经传呼就进来了,一定有急事。李思同眉头一皱就问:“子枫有事吗?”
“老师,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你说吧!”
“心月有麻烦,求您救她。”接着就把事情对李思同说了一遍。
李思同听完有些为难,对苏子枫说:“子枫,这是陈仲康和心月的私事,我不方便管,你以后少参和这俩人的事情,自从上次你救心月回来,军队里就有人在背后对你俩人说三道四,你现在要避闲啊。”
苏子枫摇头,无心再去解释什么,他跪下,一脸坚决对李思同说:“如果您不答应我长跪不起!”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事今天管一回!下不为例!”
于是李思同就和苏子枫来了,这下热闹了。
这俩人还没有停下来,就在陈仲康剑渐近赵智明身时,忽地奇变顿身:陈仲康陡地剑身急停、身形急顿,剑急转反手之下瞬息间便和赵智明错身而过!“哧”的一声轻响处,赵智明下腹已经被剑划开了一道长的口子。一瞬间,陈仲康举起剑从赵智明的咽喉上划过。
“不!”心月伤心的跑了过去,
心月在赵智明身边缓缓跪下,她熟悉的脸、耳、鼻、唇,她熟悉的人,正在悄然离去,一切真实得如此残忍,如此凄苍?
“不!?不!?”心月用手抚摸赵智明的脸。俊美的脸庞,被鲜血浸染了,却仍如此苍白。
赵智明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心月轻柔的手抚在自己脸上,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别哭.”
只二个字,已教心月泪如雨下,哽咽应道:“哼。”
赵智明睁着没有神采的眼睛,微微喘了几下,又轻轻说:“我没能带你走,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声音分外温柔。
心月微怔。
赵智明笑得更开怀,宛如用他所有的生命在欢笑般,忽然又道:“我太累了是该休息了……”
“心月,心月……”赵智明低低地呻吟。
他颤动着沾满鲜血的手,拼命颤抖了多时,心月跪在他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仿彿只要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快被风带走的生命。赵智明空洞的眼中却闪烁着喜悦。唇依旧有着优美的形状,只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嗡动着,喘息着:“保重,保重……”顿了一会,呼吸急促起来,眼睛猛地瞪大了,拔高了声调问:“你保重!”
心月紧紧用一手捂住嘴,忍住哭声,一手握着他已不大温热的手掌,哽咽道:“我知道。”
赵智明长长舒了一口气,俊美的脸上逸出一丝笑容,他把最后一丝力气,灌注在不断颤抖的指尖上。指尖和心月柔美的脸庞之间,距离是如此的远。他心甘情愿花尽一生一世,触达彼端。只是,一生一世,已到尽头。五指在空中颤栗着挣扎了半晌,终于无力地颓然垂下。
心月怔怔跪着,当赵智明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她藏在心底最深最深处的一根弦,被此刻掠过的风声轻轻拨断。
心月爱着的赵智明去了,恩怨情仇,与他再无关系。
一转眼,心月又似乎什么都空了,眼前只余浓稠的黑暗。黑暗中,她仿彿又见到了赵智明炯炯有神的眼睛。哀伤侵蚀了骨血,心月筋疲力尽,向后软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