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着唐朔到了一处显然较其他房间奢华不少的大院子前。里面许多弟子忙活着,不时还传来欢声笑语。
问儿已经早一步拉着萧墨研进了院子。唐朔转身行礼道:
“白师兄,戴兄,我们进去吧。”
白煜点头,当先走进。院子里除了大门方向没有房间,其他三面各有个大房子。
院子布置得极为美丽,房檐上挂着红色帷幔,石桌上都摆着瓜子糖果之类的。
尤其是看见冬儿坐在桌子上大口吃着糖果,完全没在意周围忙碌的人们。
白煜笑笑,倒也羡慕这孩子无忧无虑,走上前去。冬儿抬头见了,并不意外,递了个糖果来。
“师父,给你。”
白煜笑笑接过来,抱起冬儿,走到戴临风之前。院子不小,许多弟子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见白煜抱起,都议论纷纷。
戴临风看着冬儿,还有他嘴里流出的口水,道:
“这小子挺贪吃的。”
冬儿不回答,将一块新糖果塞进嘴里。戴临风望着中间的大房子,道:
“问儿带着萧姑娘进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进去看看。”
“嗯,走吧。”
说完抱着冬儿进了房门。里面宽敞的很,却是只有几名弟子。没有说话,当白煜看清了,身子一抖。
苏妙晴和萧墨研直直的对望,看不出眼里的情感,却是似曾相识一般。白煜不敢说话,想逃,竟没了勇气。
戴临风和唐朔随后走进,也都呆呆站立。都等着白煜该如何去做。
良久,白煜依旧想不出办法,问儿和阿兰互相看看,分别上前玩笑似的拉过萧墨研和苏妙晴。
两个女子分开,方才看见白煜。萧墨研眼里多了疑问,苏妙晴眼里则是多了伤悲。
冬儿在怀里挣脱,白煜只得木然的放下他。而看着两个女子,终于还是缓缓上前,支吾的对苏妙晴道:
“苏师侄,这就是萧墨研。你们...”
苏妙晴挤出一丝笑,走到萧墨研身前,平和的道:
“你好。我叫苏妙晴。”
萧墨研见苏妙晴这般,起初的那份疑问稍解。答道:
“你好。”
苏妙晴点了点头,释然道:
“我去看看阿兰妹妹的嫁衣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先聊着。”
说完奔了出去,并未回头。白煜看在眼里,心里愧疚。幸好萧墨研似乎没发觉什么,和问儿,还有阿兰去一边说笑去了。
白煜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回头对着戴临风笑笑。戴临风拍了拍白煜的肩膀,小声安慰道:
“高兴些,别担心了。以后她会明白的。”
“嗯,就算不明白也没办法。好了,不说了。甘浩泽呢,去看看他干什么呢?”
唐朔在身后答道:
“他去黎阳殿,在和掌门真人道别呢。到时候他从黎阳殿后的宅子出发,道玉泉湖接阿兰姑娘。之后一起来这里。”
“这房子是云华真人给的?还算不错。”
唐朔点头,颇有羡慕的道:
“没错,这里曾经是为长老建的宅邸。但一直都空着,这次掌门真人特地给了甘浩泽师兄和阿兰姑娘。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等你新婚的时候掌门师兄也会给你一个宅子的,你就放心好了。”
唐朔憨笑着,转而掠过一丝忧伤。戴临风看在眼里,岔开话题道:
“明日是除夕夜,不仅有喜宴,还该有饺子吧。”
“有有有,许多弟子都准备了。如果想吃我让人去取。”
戴临风摆手道:
“不必,明日再说吧。我们来也是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唐朔想了想,喊道:
“阿兰姑娘,还有什么事情没弄妥吗?”
阿兰应着走来。这时候白煜才看清,阿兰一身红衣,美丽端庄。竟是全然想不出曾经的摸样了。
“白煜哥哥,临风哥哥。你们好。”
白煜两人点头,道:
“恭喜你啊。终于能如愿和甘浩泽在一起了。”
“谢谢你们。你们说要帮忙么?”
白煜和戴临风点头。就看阿兰转身从桌上拿来一打红纸和两把剪子。
“你们剪窗纸吧,越多越好。”
白煜满脸无奈,而戴临风则是接过了红纸。阿兰欢快的笑笑,走了回去。戴临风将红纸分出一半,算上剪子一齐递给白煜。
白煜只得接过,道:
“我哪里会剪纸。还不如给我些力气活,也比这个强。”
戴临风拉着白煜走到另一个桌子前坐下,原来桌上的两个女弟子忙站起行礼道:
“参加白师叔。”
白煜摆手道:
“不用多礼,坐吧。”
“这个很简单,我教你。”
而在桌子前有些拘谨坐着两名女弟子听了戴临风这话,同白煜一样,都不相信。
当然,谁能相信戴家的公子竟然会剪纸。戴临风也不在意几人的目光,拿起剪子剪了起来。
剪刀飞舞,看似平常,但有种莫名奇妙的惊心动魄。看得白煜几人连呼吸都小了下来。
不多会,戴临风停下,打开红纸。一只巨大的凤凰显现出来,栩栩如生。白煜和那两位女弟子不自主的鼓掌。
连一旁的萧墨研几人也走了过来。看了剪纸,都大为惊叹。阿兰则是颇为自豪,心里高兴万分。
“戴兄,真想不到啊。你还有这等功夫。”
戴临风放下剪纸,笑道:
“爱好而已,想学的我教你。”
白煜望着那精致的剪纸,发觉自己要学还真是个问题。而身边的两位女弟子还有萧墨研他们则是嚷着要学。
戴临风笑笑,道:
“都坐下吧,我教你们。白兄,你学不?”
白煜摇头道:
“不了,我还是让唐朔带我去看看玉泉湖什么样。”
唐朔犹豫了下,道:
“白师叔,我想跟着学剪纸...”
白煜想了想,道:
“好吧,那我出去走走,你们慢慢学。”
说完出了门,后面的几人就开始抢着跟戴临风学剪纸了。出了院子,在街上走了会。也忘记走了多远,在一个小巷子前,隐隐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本来惊讶的他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带着紧张,万分不想,却还是一步步的走去。果然在巷子角落里,有位穿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蹲在那低声呜咽。
白煜叹了口气,但还是装作很释然的道:
“苏师侄,你,你这是怎么了?”
苏妙晴身子动了动,听是白煜的声音,抬起头来,反而更加委屈。白煜见了,心里猛然疼了下,接着道:
“苏师侄,有的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得。你也看得开些吧。”
苏妙晴还是呜咽,不回答。白煜不知该如何去劝她,但也不好离开。只得站在她身边,颇为紧张的观望四周。
好一会,苏妙晴站起身来,温柔的搂住白煜。白煜心里发毛,这个场景此事最怕别人看见。然此时此刻怎忍心推开这个女子。
“白煜哥哥,你能再抱我一会儿吗?”
白煜的双手终于还是抬起,抱住了苏妙晴。苏妙晴闭上眼睛,双手都紧了几分。
两人这般相拥良久,连白煜都有些意乱情迷。苏妙晴却是放开了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笑道:
“我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咱们去看看阿兰妹妹的嫁衣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煜见苏妙晴这般,心里也颇为舒畅,可那份愧疚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了。出了巷子,两人走在大街上。
不远不近的距离,任谁也不会想到什么其他吧。而没有半句话好说了。
裁缝店里,里面的弟子见到白煜都低头行礼。白煜也不多说,同苏妙晴进了裁缝店内厅。接过红色的嫁衣,苏妙晴细细的看着。
那红色的嫁衣,象征着那幸福的生活。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今日是阿兰的,不知自己的是什么时刻呢?
喜爱的人注定成了别的女子的丈夫,这是何等的心碎。就算早有了准备,可那一刻还是不能自已。
万分的痛苦之下,竟是落下泪来。泪水滴在嫁衣上,映成了红色。
一旁站着的女弟子不知怎么回事,忙问道:
“苏师姐,你没事吧。”
苏妙晴擦去泪水,摇头道:
“没事,我就把这嫁衣拿回去了。”
“好的,师姐请。”
苏妙晴捧着嫁衣,看了眼白煜,当先走了出去。白煜叹了口气,跟着走出。
天墉城之下,片片祥和。夕阳之下,金色漫漫。明日是个美丽的日子,今后呢?
成全了一对,却伤害了一人。没人知道她真的能放得下吗?更没人知道她是否还会有往日的那种快乐。
一夜安宁。次日清早,众人都聚齐在了黎阳殿前。白煜同其他长老一般,危坐在椅子上。
戴临风和唐朔等人都站在黎阳殿门外。甘浩泽跪在黎阳殿前,大声道:
“弟子甘浩泽拜见掌门师尊,拜见众位师叔。”
云华真人笑开了花,忙摆手道:
“起来,快起来。”
甘浩泽依言站起。他穿了一身红色的新郎衣衫,雄姿英发。
“今日是除夕,更是你新婚的大好日子。真是双喜临门呐。”
“多谢掌门师尊。”
云华真人笑道:
“咱们师徒还提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去玉泉湖接阿兰姑娘回家吧。”
甘浩泽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躬身下拜,走了出去。外面的等着的弟子簇拥过来,同甘浩泽走去。
白煜看着满脸笑意的云华真人道:
“掌门师兄,我也去看看。”
云华真人心里高兴,应了声。白煜赶忙站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