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真人告诉他,绝灭谷在河南境内,说远不远。倒是再向北就是幽州了。
白煜不敢耽搁,出了昆仑山径直向北。如此平安到了河南。
适时河南有着著名古都洛阳,也是现今天下繁华之地。
如此大的城市,白煜头一次见到。只是身兼大任,不能细心游览。
绝灭谷在洛阳以东,具体地方云华真人也不清楚。他简单的在城里吃了东西,就出了洛阳东门。
官道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衬托了此处的莫大繁荣。
向东走了十几里,行人才渐渐少了。但是车马行商依旧很多。
如此情景,去哪找绝灭谷?白煜满是迷茫的走着,直到天黑。
映着月光,偶尔有快马从身边奔去。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虽不害怕,却是略显孤独。
青冥剑散发出淡淡光芒,驱散了周围些许夜色。
他隐隐看见了前方灯光点点。夜里忽明忽暗,萤火般奇幻。
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那片灯火。
这是个小村子,从灯火来看,不出二十户人家。
他上前轻轻敲门,木门打开,是位老婆婆。
白煜行礼道:
“老人家,可方便在下借宿一夜?”
那老婆婆上下打量他,点了点头。白煜随着老婆婆进了房间,里面一盏油灯,拂不去昏黄。
在一侧的床上,躺着为老大爷,不断咳嗽。白煜对着他行礼。老大爷还是咳嗽。
“我这老头子得了肺痨,不便说话。”
白煜对着老大爷点头示意。
白煜坐在个破桌子前,老婆婆端来一碗粥。
“快吃吧,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多谢您。”
白煜端起碗,大口的喝起来。
“孩子,看你打扮,不是普通人吧。”
白煜放下吃干的晚,答道:
“晚辈是昆仑山的。‘
老婆婆随便应了声,转身给老大爷倒了杯水。
他喝了水,咳嗽不那么严重了。对白煜道:
“小伙子,你是有着急事吧。”
“不瞒前辈,我的确有着急事。”
“咳咳咳,不妨跟我们说说,可能帮得上忙。”
白煜犹豫片刻,道:
“我是在寻找绝灭谷,不知二位前辈可否知晓?”
两人都愣了下,老头子忙道:
“你找绝灭谷干什么?”
白煜不想将具体事情泄露出去,道:
“很重要的事,关乎天下。”
他不再多问了,继续咳嗽。老婆婆道:
“你是昆仑山的人,是想找绝灭谷的麻烦?”
白煜慌忙解释。
“前辈误会了。我同绝灭谷谷主有过几面之缘,是找他帮忙的。”
老婆婆面色缓和些许,接着道:
“要是这样...”
老大爷咳嗽得更加厉害。老婆婆急忙走去拍他的后背。
白煜还想再问,老婆婆却是当先道:
“我给你搭个地铺,你先勉强睡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老大爷咳嗽得很剧烈,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去问。
帮着老婆婆搭好地铺,就吹灯睡了。白煜无眠,偶尔听见老大爷的轻声咳嗽。
他知道,这两位老人,知道绝灭谷的事情。
朦朦胧胧中,他到底睡了过去。听着鸡叫,才睁开眼睛。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翻身坐起,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很宁静,静的他发觉出不甚自然。缓缓抽出青冥剑,青光淡淡,瑞气腾腾。
忽而身后传来声响,他转身提剑。在那一瞬间他收住了手,青冥剑剑尖距离老婆婆的脖子只有半寸。
他也看见,老婆婆的举着一柄闪闪发光的斧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有些失落迷茫。老婆婆却大义凛然。在她身后,在其他地方,陆续走出不少拿着棍棒,锄头之类武器的村民。
显然他们的目标都是白煜。白煜叹了口气,收回青冥剑。大声道:
“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还请各位乡亲直说。”
老婆婆没放下斧子,质问道:
“你是来找绝灭谷麻烦的,就是同我们过不去。”
白煜微皱眉头,困惑道:
“还请您明示。”
“都说绝灭谷是邪派,可你们正派怎么没见给我们百姓一颗粮食。
倒是绝灭谷每年都给我们吃穿银两,要是没有他们,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早就饿死了。”
白煜听着,心里倒是多谢许多欣慰。歉然道:
“天下穷苦人太多,我们着实照料不完。”
老婆婆喊道:
“你们正派的嘴脸就是这样,只会说如何如何,从来没做过。”
村民听了她的话,也都跟着附和起来。说心里话,白煜来昆仑山这么长时间,除了甘泉村的事,
当真没听说过昆仑山为天下穷苦百姓做过什么。
“你来找绝灭谷的麻烦,就先踏过我们这些人的尸体。否则想进绝灭谷,门都没有!”
白煜没想到绝灭谷在这个小村子里这般得民心。想来何森的功劳是很大。
转而想想,道:
“绝灭谷做这些事情,不都是很隐秘?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老婆婆脸上多了自豪,道:
“告诉你,我儿子就在绝灭谷。他们做的好事太多了,就算杀人,杀的也是坏人。”
白煜苦笑道:
“杀的人也有老弱病残的...”
村民又开始谩骂起来。白煜无奈,岔开话题道:
“因为天下纷乱,才致使民不聊生。各位许多人失去了儿子,失去了父亲。
我从小也是无依无靠,你们心情我都懂得。但是,只有让天下太平,方可安居乐业。
我来找绝灭谷,就是为了让天下太平。让绝灭谷不再被称为邪派。”
老婆婆语塞,那些村民更是没法反驳。白煜接着道:
“我代表昆仑山,来请绝灭谷加入我们,对抗南疆五毒教。只有打败了五毒教,才能让天下太平。
否则我们的结局都一样,都会死在五毒教手里。”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抚掌声音。
“白长老所言甚是。灭了五毒教,再灭北溟教,回头灭绝灭谷。真是好计策。”
白煜举起青冥剑,指天。
“你给我出来!”
黑色身影闪过,方箐手里握着散发白光的天河剑,出现在半空。
白煜的呼吸有些急促,喊道:
“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解决,别毁了这个村子。”
方箐大笑。
“你以为我傻子?这距离绝灭谷不远,你说绝灭谷会帮着谁?”
白煜也冷笑。飞到了半空,和方箐对面停住。
“人心叵测,说不定到时候绝灭谷会站在哪边。世间太多东西不能保证,你方箐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方箐满脸不在乎,看着手里的天河剑。
“你伤了甘浩泽,对同门下手,这次我一定要为昆仑山清理门户。”
说罢,身影闪过。伴着兵刃连续相撞的声响,方箐竟然被白煜向后逼出了数丈之远。
下面的村民看着,这时候才想起来。纷纷丢下武器,跑回了屋子。
方箐大为惊诧,握剑的手震得麻木,甚至没了知觉。
白煜则是淡淡的望着他,青光粼粼,蕴含的力量是他想象不到的。
“这么长时间,你的修为没见长啊。想不到你还敢来见我,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青冥剑举起,当头斩下。一道剑芒势如破竹,方箐慌乱间横起青冥剑去抵挡。
光芒漫天,清脆声音响过。待看清时候,方箐脸上出现一道血痕,而青冥剑只剩下了一半。
另一半在空中落下,方才落地。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箐面无血色,忙道:
“萧墨研。”
白煜举着的剑没斩下,急忙问道:
“墨研怎么了?”
方箐露出狡黠的笑。
“你放我走,我保证萧墨研无事。否则我保证不了。”
“萧墨研在幽州?”
方箐点头。白煜大为惊诧,镇定心神,道:
“萧墨研不是在茯苓堂吗?你别胡说,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信不信由你。你想要我性命,现在就来。”
白煜瞪大眼睛,双手也有些颤抖。那一剑无论如何也斩不下。毕竟,到了此刻,不管真假,他都不想萧墨研有危险。
“哼,算你识相。”
方箐说完,擦了擦脸上的血,伴着一道光芒远去了。白煜愣住,没去追。
他就御剑在天,心里矛盾万分。多想现在就去幽州,亲自查探一番。
可身上担负的是天大的事,两者不能两全。带着失落,忽然大喊:
“何森!你给我出来!”
喊声震天彻地,远远传去,很久才传来回音。
除了回音,没见到其他什么。刚要御剑走开,破空响过,何森陡然出现在面前。
白煜有些怒意,冷然道:
“你总算出来了。”
何森困惑道:
“我听见你叫我,我才来的。我可没有不想见你的意思。”
白煜无心多说,道:
“我是来找你商议大事的,答不答应你自己看着办。”
何森想想,道:
“请说。”
白煜将此行目的说给了何森。何森越听越惊,感慨道:
“想不到阿丁来的这么快。”
“他还没来,只是我们要提前做防备。需要你们帮忙,你们答不答应?”
何森有些犹豫。白煜接着道:
“临行的时候,王淼师兄让我告诉你。你若改过自新,昆仑山接不接受你他不管,你还是他的徒弟。”
何森身子一动,良久才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
白煜点头。
“我骗你做什么。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你自己决定。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你要是同意了,就直接去茯苓堂吧。”
白煜说完,御剑破空而去。何森愣在原地,说不清楚心里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