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好像是要北上?回长安吗?”
“啊?长安?哈,是呀是呀。”白宁的确回长安,但是她是被逼回去的,她哥为了要她回去,直接断了她的财源,兜里没钱了。
“杀了吧。”芸晕染稳了稳情绪,冷着声道,然后就牵着一旁的马,准备走。
“哎?你不是哑巴……不对,你刚说什么?杀了我?艹!”白宁从一开始的惊喜慢慢变得不可思议又变成愤怒。
嗯?
芸晕染她不确信自己是否听到了那声艹,她来这九年了,从来没听到这句粗口,这儿的人骂人都很少含不雅的字眼。
芸晕染皱着眉回头,就见沐林拔着剑朝白宁刺去,哪知白宁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白宁从袖口滑出两把短剑,两把短剑,互相配合,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熠熠生辉。
芸晕染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那短剑,忽的轻笑一声“十里?”这可真有意思,“清欢阁。”芸晕染又轻轻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双剑合璧,十里血染。
这个白宁是个人物,十里在江湖中是有一席之地的,据说从来没人在十里的剑下赢过,没多少人见过十里,只知道是两把短剑,剑身通青。
白宁如果对上一人她还是有信心躲过这一劫的,她能察觉出沐落沐林个人是没有她武功高的,但是两人一块可就不一定了,在林中缠斗了十几招,白宁就觉得一定得想个别的办法,她就算侥幸打过她两个,那边那个是决计打不过的,她望不出那人的实力。
白宁分神之际,沐林用剑鞘狠狠打了白宁手腕一下,其中一把短剑猛的掉落。
十里!
白宁眼珠猛的一颤,她从小就学双剑术,早已惟妙惟肖,江湖中没几个能打的过她,可是现在……白宁收起了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眉头紧蹙,果然得另寻他法。
眼看沐林就要一剑刺过来时,白宁一咬牙,面子这种东西只存在自己掌握时,将另一把短剑当做虚晃招扔了出去,自己跑向芸晕染。
芸晕染当即明白她的目的,芸晕染站在原地不动,就看着她朝她跑过来,也看着沐林把手中的剑朝着白宁的致命处扔去。
看着白宁喜上眉梢的样子,芸晕染鬼使神差的拉了一下跑到眼前的白宁,那把剑擦着白宁的胳膊一闪而过刺上了后面那棵树。
“我去!”白宁睁大了眼,她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啊,没这么近的感受到死亡啊。
沐林皱着眉,在远处略有些诧异的喊了句“小姐”?芸晕染朝她望去,轻轻点一下头,没事,我自有分寸。
沐林沉着眉,没说话,眼里有一丝担忧,小姐最近几天有些变了,她说不上来这种变化,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开心还是担心多一点。
算了……小姐一向有分寸。
“你……干嘛救我?”白宁望了眼被剑锋划破的袖子,诧异问道,这人刚刚才说要杀她,现在救了她,她是真想不通,刚才没救她,不就完成了她的任务了吗?
“十里,清欢阁。”芸晕染也不拐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白宁:……
敢在直白点吗!
“所以……”白宁试探性的开了下口,她道出了她的身份,但是没说她要啥啊?
“……”
她的意思不明显吗?
“合欢花,人情。”芸晕染抬了抬眼皮,有些无奈,果然还是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啊?”白宁好想说她不是学习语文的,这他妈说话不能说清楚吗?
芸晕染碍于面子,没有直接翻白眼,伸手在她腰间将一朵合欢花拿了过来。
“日后有难,还请勿嫌。”说着点了下头,就头也不回上马走了。
之后两匹马快速从她旁边走过。
留下白宁一个人在原地。
——
四方城是个不被管束的地方,妖魔鬼怪各路神仙,统统都有,还没人管,一般明面上没有的东西,四方城里肯定有,但在四方城走路都得小心,有可能随便撞一个就是地头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芸晕染进城的时候,恰巧刚刚到了门禁时间,这些年愈发动荡,所以朝廷为了管束,亥时关闭城门,以防万一。
虽说是晚上并且还发生了水灾,但是四方城依旧是灯火阑珊,人声鼎沸,丝毫不被影响。
“沐林,是不是走西城门,穿过特那山会近一点。”芸晕染停在一个四岔路口问着旁边骑着马的沐林。
“对,但是考虑现在是夏天,如果遇见暴风雨,可能特那山就不好走了。”
闻言,芸晕染望了望天,月朗星稀,明天一定是个好天。
“走特那山。”说着就骑着马准备走,却突然闻到一股浓重酒味,芸晕染皱眉望向一个醉鬼,那醉鬼喝的不知道西,不知道怎么摸到了这,她刚刚看着天没注意,但现在注意了,那醉鬼的手就差几公分摸上她的腿了,芸晕染见可能阻止不了,便索性在马上转身将旁边沐落的剑拔了出来,准备砍了他的手,不料腿上没有传来感觉,反而听到一声尖叫。
芸晕染一回头就看见后面几米处,一个戴着帷帽骑着马的白衣人手上颠着几颗石子。
芸晕染:……
芸晕染看着躺在马下的捂着胳膊叽叽哇哇乱叫的醉鬼,抿了抿唇,把剑插回沐落的剑鞘里,夹着马走了。
白宁帷帽里的嘴脸都是满脸笑,信誓旦旦的等着离她几米远的人给她道谢,哪承想只是被那人看了眼之后就走了!
走了,白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帮了她哎!
便叫了声,追了上去。
“你这人好不讲理,你不应该谢谢我吗?”白宁追上芸晕染后,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来,鼓着脸气愤着对芸晕染道。
“谢谢。”芸晕染转过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这个人是真不怕自己活腻歪了。
“哎!这不就对了吗?别人帮你那就得说声谢谢,聊表心意。”白宁仿佛不会看人脸色,自顾自说着。“对了,你要去哪?这是西城门的方向吧?你要爬特那山?”
芸晕染在旁边人殷勤的眼神下回了个“闭嘴。”
“咦~你这样的话,人家很伤心的呢!”白宁沉默了三秒,突然嗲嗲的开口道。
芸晕染震惊的回头望她,也就一瞬,眼睛里面多余的色彩便被掩盖下去了,但就那一瞬白宁也还是看见了,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芸晕染皱着眉加快了马绕到了沐林那,白宁也不恼,乐呵呵的跟另一个话痨沐落聊起来了。
芸晕染接过沐林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就听到沐林用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线子说,来了两波一样的人,在查,而且这次查的更严一些,完全就是您见过谁,他查谁。”
“知道是谁吗?”
“对方很细心,很难辨别。”
芸晕染望着前方一家客栈的旗帜在飘,再往前几十米拐个弯走个一百米就到了西城门,略一思忖,朝着那边聊的火热的沐落说:“沐落去问问有没有房间。”
白宁也跟着进去了,外面就剩芸晕染和沐林,还有两匹空马。
“我想应该是他。”
“嗯?谁?”沐林不太懂。
“摄政王,初安七。”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查两次?是那里不对吗?可是已经安排好了?不可能有差错!”沐林深深陷入了不可思议中。
“因为太简单了,没有任何难度,没有任何可挖的,以至于他那样深藏不露之人不相信。”芸晕染勾起一抹不明笑容。
“小姐,有,进来吧。”然后沐落就又进去了。
“礼尚往来,查一下,记得让他知道。”芸晕染一下跨下马,留着沐林一个人在马上有点懵。
小姐有些不对劲啊?她可从来不会留下证据啊,现下自己送上去?
沐林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