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战山庄。
珏莲子急急地奔入三栖殿,一身白衣略微有些风尘。眉宇之间却是洋溢着喜悦,踱入屋内抱拳道,“爷,事情已经办妥!按爷所言,必要时采取了些手段!”
月娘闻言,担忧的脸上这才闪过欣喜,扭头对着端坐在八脚椅上的男子说道,“爷,这就成了,万事无忧了!”
风晏阎缄默不语,微微垂下眼睑。让人无法瞧清他眼中的深意,更让人无法揣测他心中所想。忽而抬起头,对着身前的二人随意地挥舞了几下。
珏莲子与月娘同时对望一眼,朝着他躬身,然后纷纷退出屋内。
迈出屋子走了几步,月娘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珏莲子,不安地道,“事情虽然均已办妥,但是爷还是愁眉不展。”
珏莲子挺直了脊背,顿时整个人气宇宣昂。眉宇一凛,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爷会担忧那才是正常的。”说完,径自朝着前方走去。
月娘思忖着他的话,跟在他身后慢慢地前行。脸上忽而一阵异样,夹杂着淡淡的惆怅。珏莲子的话,说得的确有道理!
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处险境!如若爷不担忧,那才是红衣的悲哀!
扭头回望了一眼东厢,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酸涩。爷这份深情,恐怕再也不会给第二个人了。早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给了她了。
风晏阎颓然地站起身,望向窗外。视线朝着太子府的方向望去,眼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股并非祥瑞的感觉凭空升起。
红衣……千万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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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日清晨。
伺候的丫鬟端着梳洗的水踱入屋内,迈着清幽的步子探向床塌之中的人儿。恭敬地站于床塌旁,低头唤道,“姑娘,奴婢奉殿下的命令前来替你梳洗打理。”
听到丫鬟的声音,红衣木然地睁开眼。感受到丝滑的被褥之下,****的身体。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酸痛异常。双眼空洞的瞧着帘子,不言不语。
“出去!”冷冷的女声响起。
丫鬟低着头,仍然劝说道,“姑娘,还是先让奴婢服侍洗梳吧。”
再也无法忍受,朝着身旁之人大声地吼道,“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
一旁的丫鬟“扑通”跪拜在地,语带哽咽,带着哭腔说道,“殿下说了奴婢要是不将姑娘服侍好了,奴婢这条性命就没了。”
又是风苍鸣……又是他……
他将她的清白夺了去……现在又拿他人的性命予以要挟……
她恨不得马上死了……但是一定要等她亲手将他杀了以后……
“你出去,我不想再多说一句。你将水放下,自行离开,我自己会洗梳。”茫然的眼神,突然一凛,对着伺候的丫鬟说道。
“是,奴婢遵命。”丫鬟连忙起身,擦着眼泪退出屋去。门“吱哑”一声闭合,屋子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静。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红衣这才动了动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藏于被褥之中。心中痛楚难忍,泪水瞬间从眼眶决堤而出。
风晏阎……风晏阎……心里不停得唤着他的名……
哭到眼睛干涩,泪水再也流不出。慢慢地起身,低头看见自己满身的青紫痕迹。身子一颤,“哇”一声吐出一大口污秽。
****着身子走向沐浴的木桶,瓢起一勺水,狠狠地往身上泼。纤细的手使劲地搓揉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抹去那些痕迹。一直搓反复得揉捏,直到自己的皮肤通红一片。
失神地瞧着水中的自己,身上的痕迹,那是抹不去烙印!她回不去了!她再也不是十二骑的杀手首座,更不能呆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不配……她是这么肮脏……肮脏的身体……
抬脚伸入水中,将整个人漫没入水底。冬日的寒气,不消一会儿就将温热的水冷却。咬着牙,沉溺在这渐渐冰冷的水里。就让这些冷水,洗刷她的身体。
她不可以这么消沉,即便是死,也要等到消灭了风苍鸣以后。
还有……最后见上他一面……
想到此处,心念一定。忽而猛地站起身,纤手一伸拿起一旁的干净衣裳。湿濡的脚踏在地面上,寒气随之涌上全身。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冷,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比她的心,更为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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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一路跑至太子府书房,低头拜进。扶身道,“禀告殿下,姑娘执意不让奴婢服侍,说要独自一人梳洗。”
风苍鸣眼神黯淡,忽而转为阴狠。整个人从八脚椅上站起,几个大步迈进,朝着丫鬟煽了数个巴掌。厉声喝道,“蠢货!区区这点事情都办不妥!留你何用?”
丫鬟连忙跪拜在地,不断磕了数个响头,额头通红一片。满脸泪水,讨饶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安达!”
一旁的安达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属下在!”
“将这个丫鬟贬入军营,充当军妓!”风苍鸣正眼不瞧跪拜在地的丫鬟,两眼阴郁无比。一挥衣袖,朝屋外走去。
昨夜她就激烈如此……今日不让人看着……她莫非又要轻生……
急急地奔往那幽深的院落,长臂一伸推门而入。前脚刚迈进,眸子突得迸发异样的光芒。她身着红衣徐徐站于他身前,毫发无伤。
她的唇有着动人的光泽,整个人出落得愈发灵气逼人。半挽的长发,一缕柔顺的青丝垂于胸前。双眼璀璨如夜里的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风苍鸣望着她,微微有些出神。心中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归附于平静。大步迈到她身前,望着这张绝色的容颜,“本殿还以为你会自尽!”
“放心,在你未死之前,我决绝不会先死!”红衣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