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却也只是屏息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身上鲜红的嫁衣,此刻显得如此黯淡。本是欢喜的日子,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该如何回首?该如何诉说……
千言万语,到了最后,他只好冷下心肠,沉声道,“跟我回去。”
红衣恍若未闻,仍旧痴痴地说道,“我在找人。”
“你到底在找谁?”他喝道。
她幽幽开口,“风晏阎。”
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木然得抽痛。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却又迟迟无法将她拥入怀中。握紧拳头,懊恼地低吼。终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柔声说道,“我就在这里。”
红衣认由他拥抱,没有任何反映,喃喃自语,“你不是风晏阎。”
听到她的话,他一脸的错愕。
风晏阎大步跨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摇晃,企图想将她整个人摇醒。目光在看见她一张小脸惨白的刹那,却又懊恼不已。
他是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红衣!”他低声地唤道,无奈至极,“我就在这里,跟我回去。”
她茫然地望着他,仍旧重复着方才那一句话。眼前的人,与风晏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那个她的那个风晏阎。别过脸,望向他处。
轻启朱唇,她幽幽开口。
“风晏阎,他会给我买糖葫芦,带着我看戏。”
“他替我画眉,说要给我画上一辈子。”
“我就在这里等他,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
那些话,传入他的耳朵,更是打进他的心里。这一次,他没有信守诺言,是他辜负了她。因果有循环,果然他自己造的孽,自己来承受。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太害怕,害怕失去她。但是现在,为何他会感觉自己已经失去她了呢。
“是我负了你。”他轻声地说道。
整个人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有了气息。她的双眸瞬间闪过一丝光芒,缓缓地扭头,视线直直地落在他俊逸的面容上。看着那一张让她生死相随的容颜,嘴角扬起虚无的笑。
他终于,还是对她,说了这一句……
“放我走吧。”一颗心,静如止水。
风晏阎愕然地凝视她,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难道他所做的一切,到了最后,还是无法将她留在身边?不,绝对不允许!定了定脚步,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把握住。
阴沉了容颜,决绝地说道,“休想。”
“放开我!”红衣挣扎着叫道,伸手掌中运劲朝他袭去。
此刻,他还来留她做什么?也许早该在那一日,她就应该离去。若是那一日,她没有那么多不舍眷恋,他没有对她如此挽留怜惜,那么她早就与他永不相见。
风晏阎任由她掌风袭来,胸中微微闷痛,却也不抵挡。反手轻轻点向她的睡穴,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昏睡之际,她闭上眼,怔忪地问道,“风晏阎……你可曾……爱过我……”眼皮沉重,身与心皆是疲惫不堪。黑暗席卷而来,她坠落深渊。
风晏阎底头望着她黯然神伤的面容,痴痴地呢喃,“倘若心中没有你,我又何必现在折磨了你,又折磨了自己。”
如果不曾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如果不曾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如果不曾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如果不曾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
回到奔战山庄的时候,天色已深沉。山庄里亮起了灯笼,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山庄。穿过层层的楼阁,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
珏莲子跟随于后,一直沉默不语。
风晏阎忽然转过身,望了眼怀中的女子,对着珏莲子吩咐道,“珏,替我看好她,不得有任何闪失。片刻后,她就会苏醒。”
珏莲子走近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过她。抬起头,望着风晏阎,夺定地说道,“珏,遵命!”
风晏阎不再多言,低头瞥了眼红衣。转身,朝着三栖殿走去。手握成拳,脚步也异常凝重。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东厢,在那里,还要面对另一个女子接踵而至的狂风暴雨。
珏莲子瞥了眼他的背影,转身朝着龙吟殿走去。
月儿不知在何时升起,柔亮的月光,冷咧地照入。床塌上的女子,即便是在睡眠中,也蹙着秀眉。苍白的面容,惟有那朱唇,红润醒目。轻声地呢喃着什么,又渐渐转为平静。
萧声传来,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孤寂落寞。
红衣缓缓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厢房,心里沉寂一片。慢慢地起身,踉跄着步子,走向屋外。推开门,瞧见珏莲子修长的身影,一身白衣飘飘,在这月光下显得更为寂寥通透。
珏莲子却也不转过身,背对于她。扬头对月,吹着萧。悠扬的萧声,让人沉静以及豁达,在奔战里幽幽响起,绕着山庄飞扬。
红衣将身子倚靠着门扉,目光似有若无地望着他。随着那萧声,慢慢飘至了他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