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让我开车送他去机场。天阴沉着像发脾气的小孩。
应晨要去北京,去见网友,不远千里坐“飞的”只为博红颜一笑。他是我哥哥,我们都遗传了妈妈漂亮的基因。他帅得一塌糊涂,是眼下女孩眼中最流行的带点邪邪的坏。所以,有姿有财的他当然不辜负上天对他的庞爱,流转于花丛中,不折不扣的喜新不厌旧的让女孩子爱恨交加的人物。
他开着一个小酒吧,生意非常红火。他有一大群社会朋友,飞哥飞姐的帮他撑门面。在他开酒吧之前,他也算所谓的江湖上的“晨哥”。斗欧打架,十处九处都有他。进警察局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但每一次他都能平安出来。有一次,他醉酒打了一个开他罚单的交警,一群人打到人家肋骨断了三根。袭警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他却只在警察局里呆了一个晚上便被放出来了。这件事情让他在道上名声大振,对他趋炎附势的人更多了。
他自己都很惊讶,以为要在里面呆上一阵子了,虽然他混“黑”,却不见得有什么硬的势力在背后给自己撑腰。我们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知道这一切都是妈妈找人帮忙的。
妈妈在我们心里一直都是神秘的,她是单身,我和哥哥跟着她姓应。她很漂亮,快45岁的女人却像30多岁,且成熟高雅雍容华贵,像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她没有工作,只靠几个门面收租度日,却让我们过得殷实富裕。
我们从没见她跟男人约会,她也从不对我们说爸爸是谁,只说他留了一大笔钱给她便去了远方。那远方有多远,远到我21岁了都不见他归来。哥哥的叛逆多数是单亲的缘故,加上妈妈对他的溺爱。每次他出事,都有一股暗中的势力在帮他,让他一再的恃宠而骄。
后来妈妈给了几百万让他开酒吧,让他改邪归正。他便利用他的关系开了酒吧,行径上才有所收敛,他的名声让某些黑社会老大也不敢去砸他场子。
而我,却和应晨判若两人,我是一个公认的乖乖女。妈妈承认在对哥哥的教育上是失败的,所以她不能让我也成为只会享乐腐糜的坏女孩。她不准我像其它女孩子那样大声说笑,要端庄仪容,坐有坐姿,站有站像。21年来,我一直做着妈妈心目中最标准的淑女。
现在我大学刚毕业,妈妈便让我去找工作上班。妈妈摸不清的家底完全可以让我不用工作也衣食无忧,然后再找个有钱人嫁过去做“闲妻良母”。但她不想我成为男人身上的附属品,从小我就在妈妈“要做一个自强的女人”的教诲中长大。
虽然我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女强人,却一定不能成为孱弱的人。人生的价值并不一定在于你创造了多少财富,但一定在于你过得充实而要有意义。
妈妈虽有钱,我却觉得她过得并不快乐,甚至是寂寞的。很多时候,我半夜起床就能看到她的卧室有很暗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第二天早晨她的眼睛便有些肿,有过哭过的痕迹。我想,她一定是想起了爸爸,那个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从未像丈夫一样疼爱过妈妈的男人。爸爸对我和哥哥来讲只是一个单纯的名词,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可我的心底很深的地方,藏着对父爱的渴望。我对成熟一些的男人的好感多过于和我同龄的显得单纯幼稚的男孩。
再过几天就是妈妈45岁的生日了,我叮嘱着要进安检的应晨:“哥哥,早些回来,别忘了妈妈的生日。”
“知道,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这件事情。”应晨笑着说。
我和他都很爱妈妈,和我们相依为命的妈妈。
我开着车从高速公路回家,我开的是妈妈的奥迪。应晨的车是改装过后的赛车,我根本就操作不了,所以开了妈妈的车去送他。他要我送的原因是不想让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知道他是去见网友,而且是主动上门这么弱智的行为,有失他做大哥的威风。
我没有车,我准备做一个朝九晚五的高级白领,所以不能这么招摇过市。低调浅笑是我摆脱不了的乖巧模样。
我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只会驾车而不会修车的车弱。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我惊觉油箱的标识已经指向底线。不一会儿,车子便像残喘的老牛般开始挣扎,我赶紧将它停在应急车道上。
我有些束手无策,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我打电话给妈妈求救,却一直无人接听,看看手表,此时正是她每天练瑜伽的时间。妈妈的永恒的年轻美丽是用钱养出来的。她美容、健身的地方全是高档会所。
我下了车,锁好车子,看着从我面前呼啸而过的各式轿车有些茫然。最终,我不得不伸出我的胳膊,对着来往的车往挥动着。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理我。不知道是人与人之间太冷漠,还是社会上骗子太多让他们有太高的警惕性了。
这和国外真的很不一样,只要一招手便会有车停下来帮助你。单纯的这一点上,我们似乎少了一些人情味。
可我不得不继续挥舞着手臂,虽然有些徒劳。
有一辆亮得耀眼的高级轿车从我面前飞过,从车型上看便知道是几百万的好车,这样的车子的主人更会如车的外壳一样冰冷的,我没抱任何希望。可是,那车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有些惊喜的望过去,是一辆大奔,豪华的车身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车牌是5个6,非富则贵,它慢慢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