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行星逐渐隐匿,漫天星辰伴随着宇宙的尘埃静静流淌,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无尽的星空。
遥远的东边,微微的光亮渐渐散开,不一会儿,天边的薄云便被染成了橘红。万籁俱寂,白鸠清鸣。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刹那间照亮了整个长空。柔和的光芒喷薄而出,照在两人的脸上,温和的远风越过山谷,轻轻拂向树木,阵阵花香扑面而来,拂起了少年的长襟,拂乱了女孩的鬓发。
夏目南鸢面向朝阳,转身间看到她的长发拂在脸上,伸出的手却顿了顿,背过身微仰着脸:“我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你需要我,仅此……”少年垂眸一笑,淡淡的,宛若轻云,揉在惆怅里。拂袖间,一只墨色长笛落于掌中,夏目南鸢修指微动,长长的睫毛盖过蓝眸,轻轻覆在眼睑上。
悠长的笛声唤起天边飞鸟,洛惜抬眸,只见夏目南鸢颀长的身影,迎着充满生机的朝阳。
洛惜一笑,“他像是神明,从光明中来。”正看着,不禁出神:“所至皆希望。”
“什么?”夏目南鸢闻声转身,明媚的阳光透过他浅栗色头发,静静照在洛惜脸上。
“啊……没,没什么。”洛惜赶忙逃过他的眼睛,看向别处,“他……他为什么要那样笑……”想着,笑容不禁溢上了嘴角。
“你怎么了?笑成这样。”夏目南鸢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不好意思,我……奥!那个,天气真好。”洛惜扶着脸,一时间乱了思绪,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笑的像是考了满分一样。
“我知道了,跟我来。”说着,夏目南鸢拉她离开了阳台,洛惜迟疑,不禁感到脸颊发烫,脚步也缓慢下来。
夏目南鸢回头:“你怎么啦?发烧了?”说着,伸手想要覆上她的额头。
洛惜见状,慌忙一躲,却不料撞到了右边的架子,刚一抬头,一瓶花木掉了下来,洛惜赶紧闭上双眼,本以为这下要完了,可过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呼——还好……”
“好什么?碎了可是要赔的。”夏目南鸢说着,轻轻勾起嘴角:“再说了,你拿什么赔给我?”
洛惜木然:“这人,还以为是君子,没想到……唉,是我看错了……”正想着,心中又颠覆了对他的认识。
感到手腕上紧紧的力道,洛惜不禁皱眉:“放手啊快……疼……”
夏目南鸢闻声,看了一眼书架,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呵。”
洛惜正别不满地嘟着嘴,却听到“啪嗒!”一声,一本厚厚的外文字典从书架上方掉了下来。
“这……”洛惜又木然了,瞬间明白了什么,抬眸看向刚才救了自己的人。
夏目南鸢垂眸,一副招架不了的表情撞入了他的眼眸。
“刚才谢谢你,是我误会了,求求你,不要让我赔好不好……”说着,洛惜心里不禁发塞: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我是真的莫得钱啊……边想着,边向夏目南鸢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我穷死了啊,什么都没有,你看。”说着,一副让赔就不听话的样子。
夏目南鸢忍不住噗嗤一声:“不行!这个没得商量,必须赔。”说着,拉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在这里不要跑,我去拿东西。”边说边向卧室走去。侧眸间看到洛惜朝自己一笑,夏目南鸢这才放了心:傻瓜,我怎么会让你面临危险呢,况且……夏目南鸢看了看瓶子里的木枝,眸光微沉:“意义……”正想着,手里的感冒药“啪!”一声掉在了试卷上。夏目南鸢笑了笑,拿起复习资料走向洛惜。
“多喝热水。”夏目南鸢递过感冒颗粒,将几本复习资料放在桌子上:“快要考试了,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对了,不收费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洛惜稍加思索,想起上一次考试的情况,不禁抿了抿嘴:“那……就劳烦你了。”说着,翻开一点都不想碰的例题书。
“你看,函数取值范围是这样的……”夏目南鸢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来回演示。
一旁的洛惜专心地听着,自己却理解成“≯%#*%……”
看到洛惜不解的神情,夏目南鸢换了种说法,仔细地讲着:“也就是说,分式中,分母≠0……x°=x≠0……”
洛惜边听边点着头,心里确实一团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要疯了,实在太难了,啊啊啊啊啊……
看到她紧锁着的眉头,夏目南鸢放满了速度,正讲着,突然一句:“听懂了吗?”
莫名的问题总是猝不及防,洛惜木然地点点头:“啊……听,听懂了……”说着,更加矜持起来。
夏目南鸢干咳了一声,抑制着笑容,心里却万般无奈:就知道你没听懂,我又不能替你考。想着,又重新讲了一遍……
“这下懂了吗?”夏目南鸢停下笔。
“嗯……不太懂……”洛惜声音极小。
“没关系,再来。就是这样……x的取值范围A叫做函数的定义域,然后……”夏目南鸢呼了一口气,心想这下该懂了吧,于是又问:“这样讲是不是好理解一点?”
洛惜尴尬地再次摇头:“唉,好难……还是不太懂啊……”
夏目南鸢扶额,甚是无奈:“相信自己,你会!再来。”说着,一遍又一遍地在草稿纸上解答着,“实在不行,把这个记住就好了……”
洛惜静静地看着夏目南鸢,心里却也惭愧:简直被自己笨到了……
斜过窗子的阳光渐渐偏移,像追着风筝的人,跑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