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和太子妃从左右车马下车,裴云清看着有些醉眼惺忪的宇文紫嫣,没有理会她,却一反常态的面容严肃起来,郑重其事的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想朝中是不是有人提议借助扶桑,来共同对付齐国。”
这太子大惊失色道:“先生这也知道?”
这件事,裴云清自然知道,他严肃的问道:“那太子是何意见呢?”
太子有些坦诚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借助扶桑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这话不太好直接说出来,毕竟,借助别国之兵,虽然可以缓一时之急,但事态平息之后,恐怕不会有好的结局。
那裴云清明白太子的本意是拒绝的,心中甚是安慰,所以面容缓和了一些:“太子说的不错,我们和齐国,和陈国之间的事情,不过是兄弟阋于墙,再怎么说,也是家事,何须外人来插手!况且,以我的观点,那扶桑人不会白白处理帮忙吧。”
太子松了口气:“先生所言甚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那裴云清继续分析道:“不错,求助扶桑无异于引狼入室,况且如果我们可以借力扶桑,那齐国人也可以鼓动柔然,我们还是无法和齐国抗衡。如此循环下去,那我神州大地,就将陷入一片混乱,民不聊生。”
裴云清的分析,正好合了太子的心意,太子内心更加坦然,但顾虑仍存:“先生所言,我受教了,只是,这高长顺——”
裴云清打断了他:“其实,关于高长顺,殿下大可不必惧怕。”
这高长顺可是个天下无敌的猛将,裴云清居然说不必惧怕,这个观点,恐怕在周国是第一个,太子立即问道:“为何?”
裴云清静静的说道:“我相信他,不出两个月,就会从这齐国消失。”
这样的事情,太子自然认为不会发生,反问道:“先生,这怎么可能呢?”
裴云清耐心的解释道:“太子,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现如今放眼天下,可谓九州鼎沸之会,英雄奋发之时。上次芒砀山一战,我国精锐几乎丧失殆尽,倘若齐国君臣相得,鱼水为喻,长驱直入,我周国实难抵御。之所以如此,全因齐主猜忌心之强,那高长顺虽然是他的弟弟,但齐主对他肯定是放心不下的,相信一句,家事,不觉如此,就足以让他活不过这两个月。”
裴云清说的有理有据,太子不觉得心中甚是喜悦:“先生如此笃定,在下佩服!”
裴云清淡淡的说道:“不错,不知殿下对高长顺这个人如何看法!”
那太子也是个实诚人,说道:“虽然我们是敌人,但这个人我十分佩服,若说这齐国之中,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这个人了。”
裴云清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有如此看法,我十分喜欢。只是可惜英雄,未能遇到明主,宛如凤凰落入了鸡窝中,如不能与之为伍,那只能被鸡群猜忌排挤。齐国人不重视自己的英雄,灭亡是迟早的。”
听完这句,那宇文紫嫣原本还在醉意之中,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对,一个不懂得尊重英雄的国度,将来只有自取灭亡一条路。就好比昔日那宋国的翼王,是何等的英雄,可惜皇帝昏庸,自毁栋梁,导致亡国。这样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听到翼王两个字,裴云清不免动容:“公主也知道翼王?”
那太子也不由得感叹道:“虽然翼王已经亡故多年了,但我神州大地上的如此英雄豪杰,我岂能不知,况且我祖父我父皇最敬佩之人,就是翼王。当年,我父皇还曾轰轰烈烈的追求翼王的女儿,可惜,最后没能在一起,也是我们宇文家族的最大遗憾。”
听到这里,那裴云清不免动容,居然对着太子和公主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太子能如此敬重英雄,我周国之大幸也,我替云山书院谢您。”
裴云清的举动实在出乎意料,那太子赶紧扶起了他:“先生何必如此,能够得到先生相助,我们已经万分幸运了,只是,不知先生,难道和翼王——”
那裴云清起身,面色微微一变,终于恢复了日常的神态:“太子,方才不过是有感而发,有些失态罢了,我们还是说有关这高长顺的事情吧。”
方才裴云清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感觉奇怪,在场的太子等人都在那一瞬间觉得是否这眼前的裴云清和当年的翼王有什么关联。可是当年,翼王的小儿子被张昭给杀害了,小郡主也不知所踪,听闻也是死了。那眼前的这个人该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想通了这点,太子笑道:“好,既然先生不愿意谈,我也不会勉强,只是裴先生,你看,我们该如何对付这高长顺呢。”
裴云清脸色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轻声说道:“其实,很简单。对付那高长顺,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继续改善民生,恢复国力就好了。想来,这齐国伐周的事,最终只不过是传言罢了,必然不会发生。”